是夜,鲁智深鼻青脸肿的去到北静王府,先见了水溶,将堂堂北静王吓了一跳。
“贾兄,这是何故?”
贾琏笑了笑,先支吾了几句不碍事,又说叫石秀进王府的事情已经说了,明天石秀散值后就会来拜访。
事情已然妥当。
至于贾琏身上这些伤,自然是和石秀友好交流来的。
在桂祁家中,他与石秀一言不合就离了酒席打斗,将唱戏的、说书的尽数都赶下了台。两人打斗了五十余回,石秀请的教头终究是不如贾琏一身杨志教的杀伐手段,落了下风。
桂祁在旁,见两人搅和了宴席,心中是又气又喜,当下也解了衣裳,赤着两条胳膊上台,与杨志两个合做一块来并贾琏…
两魔君赴宴的最后结果,却是不足为外人道,毕竟三人都未有下死手。只知道最后,贾琏反正是将石秀‘请’了过来。
既然已经入夜,贾琏未再在王府久留,接了王熙凤出来后便出言告辞。其中这伤势难免也要被老太妃问起,皆是被贾琏遮掩过了。
水溶遣人相送出府不提。
王熙凤出得王府,一路上满是笑意,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待到了家中,她便拿着老太妃给的回礼——两只白底蓝瓷玉容碗,放在手中端详个不停。
“琏二,你说这碗得值多少两银子啊。”
贾琏正坐在一旁,平儿在给他细细敷伤。听得王熙凤这言,贾琏摇摇头笑道:“凤哥儿也是俗气,眼里只盯着银子。这两只是老太妃给我们补的婚宴礼,虽然是好看,但一般人家哪里用得到,当真拿来捧饭吃不成?所以买来莫管花了几百还是千两,若是有朝一日拿去典当,怕是三成价都无有。”
“哼……”王熙凤听说这两个碗是婚宴礼物,便叫丰儿好生收了。
听得贾琏笑她没见识,王熙凤也是冷哼着,道:“是,我自是个破落户,没你琏二爷见识高,然而就许你见识比天高也没用,家中有几个余财?把我王家的地缝里扫一扫,都够你使一辈子哩。”
贾琏一愣,也是气道:“是是,就你王家有钱,但你怎知我就没有?须知如今可不比我寻你借钱的时节。”
王熙凤经今天王府一行,本是诈他,见现在贾琏自个说漏了嘴,当下便又是欣喜又是遗恨。
王熙凤埋怨道:“好啊,原来你真的舍了两三万两,给那吴用杨志捐官!我操持这家容易吗,府里那么多长辈要伺候,下人还要拿银钱开道,不然哪个能让我顺心?你倒好,这般银子就拿去打了水漂。”
王熙凤今日如何就突然晓得了吴用和杨志的事?
原来先前捐官一事,贾琏和北静王水溶都不是多嘴的。只今日王熙凤陪北静太妃说话时,恰是无意中听说了这事,这便回来就想着弄个明白。
王熙凤见贾琏默默无言,便起了身,接替平儿给贾琏上药,语气软和了下来,轻声笑道:“我的琏二爷~快说自个还有多少银子,且拿些来给我使使可好,不然我可就把这事告了老祖宗去。”
贾琏见了这王熙凤面上一番柔情蜜意,嘴里却在做无本的买卖,身体霎时打了个寒颤,也是起了身,嚷嚷道:
“好奶奶,我拢共也不剩几两银子,你想在我这发利市怕是不成。要是告,你就尽管去同老祖宗说,看我怕你不怕。”
贾琏说着,就想要出去寻个清净。不过他刚转身,两扇门便叫平儿啪啪关了,她自个挡在贾琏面前。
“好你个琏二,又想使这招……”
王熙凤在后方一阵嗔怪。
……
翌日,王熙凤终是没有去告状,无他,银子已经花了,又争个何故。
贾琏叫了人去北静王府外打探,听得石秀确实去了,贾琏这才满意,便也不去掺和,自待在家中。
又过了几日,荣国府里张罗着大姑娘元春入宫的事已经传了出去,金陵王家、史侯家都使了人来。独薛家是商家,因上下全族只有八房人,且都不在京都,便叫了个管着京都生意的大管事来,奉上重礼,陪在末座。
元春入宫,实在是金陵四大家族的大事。因她身具贾王两家直系血脉,老祖宗是史家出身,母系的薛姨娘又是薛家的当家夫人。因此四家必是全力助元春在后宫中争夺高位,以此福泽自己。
在这般要紧事下,宁国府贾珍请贾琏过府说话,便显得不甚起眼了。
听了宁国府来人相邀,贾琏正好在府中懒得陪四大家族的人说话,便转出到了宁国府。
宁国府大爷贾珍出屋引他上座,将一番请求娓娓道来。
原来是宁国府和现工部营缮郎秦业有意结亲,贾珍之子贾蓉配秦业之女,现在是终于谈妥了,贾珍想请贾琏作为长辈去秦业家下聘礼。
贾琏想了想,左右无事,便应承了下来,道:“珍大哥放心,我这次去定然帮看看侄媳妇的品质如何。”
至于贾蓉和秦业之女秦可卿结亲,作为父亲的贾珍为什么不去。贾琏只当贾珍是念及自个三品威烈将军的位置不肯屈尊,也不疑他。
既然明日就要重新当值了,赶在今日,贾琏便带了聘礼往秦业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