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见贾琏过来,贾敬摆摆手,叫贾惜春回了去。
然后他也不喊贾琏落座,而是让来升提着那包裹跟着,一同到了厅间说话。
“玄真观是正要去的,我在一日,就该如此消遣一日……”贾敬自度身为长辈,也便懒得和贾琏细细解释。
过去玄真观的排场也不用大,一切用度那边自有,提个包裹,喊顶轿子过去就行。
贾敬再道:“喊你来,是凑巧晓得你今日沐休,又在使银子寻地方买田庄,就唤你来这见面,送一桩便宜事给你。”
东府大管家来升这时候上前来接话,掏出田契在手,说出用意。
宁府这边供养大老爷贾敬和蓉大奶奶秦可卿在外,当家的贾珍又时常卧病在床,所以开春了用度难免有些吃紧,正打算卖掉些田产做周转。
卖给贾琏,胜在都是自家人,方便转让,能省了许多繁琐手续。
贾琏听了也不矫情,顺手接过那一沓田契、房契在手里。
他今个本来就是要去京郊买地,看看也无碍
粗略扫了几眼,这田契都在一处,位于顺天府治下泰安县,离京中不算远。
确定了方位,贾琏再抬起头问道:“大老爷卖地给我,这府里当家的贾珍又是该怎么说道,他晓得这事?”
贾珍和贾琏可是仇怨已深。
“我还在东府,诸事就该由我看度,只等我出了京城,再由他怎么闹,我才是该管不了。”贾敬意有所指道。
这东府大老爷忙着要走,于是转让田契的事情便很快落了定。
那泰安庄子转到了贾琏名下,其中有上等良田三十倾,中等良田一百倾,再加上一些添头,那边的庄子土地拢共有一百五十倾有余,也就是一万五千多亩,地方比贾琏原本在边省的那处庄子还大——那庄子贾琏自打卸任后,无人看顾,早是发卖了。
眼下这泰安庄子的规模,在宁府这边也可谓是数一数二。
京都中的地价,中等良田一亩是七两到八两,上等田土还要贵上一半,这庄子转到贾琏手里,折价十一万两。
转让契约一式两份,早就准备好,贾敬没有假借外人之手,自己书写而成。
贾琏拿了一份,只等到时候走一趟官署就行。
还有一份,贾敬却不说留在宁府里,而是往自个袖中一揣,要带去京外玄真观。
进宁府不过是小半个时辰,贾琏买地这事情就办好了。虽说因为贾敬早就准备好手续,办理起来有条不紊,但也难免显得仓促。
这可是十万两的大买卖。
贾琏怀揣着转让文书出府,看着贾敬乘着轿子,稳稳当当的出去宁荣街时,终于琢磨出些许不对劲来。
他原本只打算随便买些田产,免得有出无进,怎么就直接把荣府的门面田庄给买到手里了?
那泰安庄子贾琏也知道,端的是好地方,每年产出不少于七八千两,十几年内就能回本,亏了贾敬能把这地方便宜转给他,也不说心疼。
“莫非真就是入不敷出了?才能这般崽卖爷田不心疼。”
贾琏收回张望贾敬那轿子的目光,一转头,见着东府大管家来升亦步亦趋的跟在自个身后。
贾琏有心想问一问宁府里的花销状况,但一想到这人的兄长赖大,不免便是作罢,转身往荣府里走。
大哥不笑二哥,荣府里也好不了多少……老太太除了享受外,外头便只关心元春在宫中的事,那事在她眼中才是大事,哪里愿意管家里财政如何。
见贾琏作势走了,来升则连忙跟上说话。
“琏二爷既然和我们大老爷谈妥了,您看什么时候往顺天府里办署妥了?我要好安排人给琏二爷您搬银子。”
来升旁听倒是听明白了,这是贾琏的私家买卖。如今贾敬大老爷放下话走了,他却不能安心,得怀疑买主贾琏能不能掏出这许多银子来。
“不急,我得先使人去泰安瞅瞅那田庄再说。”
贾琏道:“敬大老爷算是个正经人,我是信的,但他归宁府的日子少,保不齐就得被谁蒙骗去了,留着暗亏叫我吃着。”
来升回道:“若是因这事,琏二爷就请放心,既然大老爷发了话,上下哪个敢做差了事去?琏二爷只管寻妥当的人去看就是了。只田庄那边开春的银子这边就不出了,望琏二爷早些接手。”
“话倒是说的好听。”贾琏摆摆手,让来升回宁府去。
到时看了田庄,他自然会再去寻来升,银子少不了宁府的。
来升见状,俯身称是一句,告退了。
一同被请来东府的惜春,这时早已经回荣府里去了,贾琏和来升都没提起。
经宁荣街面,来升再回了东府里,刚跨进二道门,边上外厢房里就走出两个人,径直寻上他。
“赖爷爷,如何了?”
问话的这两人是贾蓉和贾蔷,神情不免都有些激动。
大老爷贾敬可和他们说了,田庄卖了银子,他两兄弟拿一份,外头的秦氏拿一份,剩下的都给继母尤氏管着。
好处可是不少!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