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宝二爷就是甄宝玉,也是从小被家里老太君宠上天的。
他面上正有些阴郁,见了贾琏不过勉强道了个‘好’字,然后挨着甄老太君坐下。
贾琏倒是盯着甄宝玉仔细看了看,心中难免震惊。
虽然行为习惯有些出入,但这甄宝玉和贾宝玉的面容竟是一模一样,只是年幼些,乍一看还真能看岔了去……
面见甄老太君,不过是走走亲戚罢了,坐着说了一会儿话,用了些果品,贾琏就准备告辞。
老早就发请帖请贾琏登门,但贾琏真的来了,府里的老爷甄应嘉又出门去了,竟是错过。
因为贾琏说有公务在身,甄老太君挽留不及,只好让甄宝玉送贾琏出门来。
“你家老爷去了何处?”贾琏出了甄家老太君的门户,身上轻松了不少,开口朝旁边甄宝玉说话。
“这我是不知的……”
甄宝玉缓缓摇头,神情收紧,显得有些不耐。
京中贾母时常有提起老家这位甄宝玉,也是个脂粉里泡大的,极怜惜女儿,又极厌恶男子,
贾琏此时在旁看着好笑。
甄宝玉这点和贾宝玉就有所不同了,贾宝玉只要是见长得美好,就是个荤素不忌的,有段日子时寻秦钟厮混——常常算一夜的账目。
“你家中近况如何?”贾琏再是挑话。
也是甄宝玉和贾宝玉面目一致,贾琏来了兴致,有意要看这有极厌男子传言的甄宝玉能忍到几时。
甄宝玉面色果然更是阴沉了,有些浮躁显现。
“……也好告诉琏二哥,家中其他事都好,只大姐姐预定了要上京的事。”
“是要去选秀女?”
这事贾琏之前听甄老太君说起过,只是没有细说,此时接着道:“还有你家二姑娘好像也是准备要出嫁了?”
就是因为大姐和二姐要嫁人出府了,甄宝玉眼下的神清才因不舍而有些暴虐。
“……大姐姐已经定妥了人家,只选秀时去宫中露一面就行。”甄宝玉道。
贾琏点点头,这就是已经和某个王孙家定好亲事了,甄家门第高,所以甄家大姑娘也比还在苦熬的宝钗妹子强上许多。
“还有二姐姐……”
甄宝玉说着停顿了一下,他和贾琏此时已经走到一处垂拱门下。
眼见着暂时无府里下人看着,甄宝玉神情突然彻底癫狂了起来,作势抬手。
贾琏眉毛一挑,以为这甄宝玉说着说着已经准备动手。
然而下一刻,甄宝玉一手锤在垂拱门边上。
紧跟着就是好一阵掩面涕声。
“我是个无用的!”
“只听闻琏二哥你本事极大,如今二姐姐已经备下了嫁妆,将要嫁去老朽的金陵总兵家,千千万万请琏二哥去搭救一二,莫让二姐姐被糟蹋了!这样,让我死了也成……”
委托的什么荒唐事?
贾琏在原地一怔,原来这甄宝玉比传言的更加憨痴。
人家金陵总兵是二品大员,为人俭朴不贪鄙,石头城里风评也是极好,连石秀都被整治的服帖了。
只年纪是大了些,不过也还是壮年,怎么就成甄宝玉口中的老朽了?
甄宝玉一哭,四下顿时围了人过来,好一阵手忙脚乱,抬了他去见甄家老太君。
又遇见个发癔症的……贾琏独自出来甄家二道门,不住的摇头。
清官难断家务事,甄家的权势说来比总兵还要大,谁能逼迫他们?如今硬要嫁女过去,他一个外人去搅和什么?
不过倒也是轻松了。
贾琏原本还以为甄家三番五次的来请,是有什么麻烦事,结果正经主事的甄应嘉不在,只见了个呆鹅在哀嚎。
赵天梁赵天栋早就在等着,还有老金彩也是送礼过来,见此刻贾琏出来了,连忙都是从门房处聚拢过来。
待得一齐出了甄家边上一处角门,贾琏才是喊着老金彩到了一边,指着不远处正门的体仁院总裁官署发话。
“你去使人打听打听,甄总裁往哪一处去了,久久未归。按理说他不好离开任上,顶多只去一趟旧宫。”
“是。”老金彩连忙是应承了,再问道:“琏二爷您现在是回旧宫?”
“还有些时辰,不用去急着公事……我前连天围猎尽被十一皇子使唤露脸,已经累得够呛,先回老宅里坐一坐吃酒偷闲才使得。”
马车都有,老金彩领人往另一边去,贾琏则登车往荣府老宅这边走。
不多时,贾琏就已经归了老宅,叫摆酒来,和赵天梁赵天栋一齐吃。
虽然又被人打搅,没有问出九省都检点府里的事。不过已经是追得王仁那厮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后又请他吃了一顿老拳,贾琏因此倒也还算畅快。
吃酒吃到一半,老金彩传了话过来。
吩咐的事已经查出来,那甄应嘉正在金陵总兵家里拜访,商谈亲事。
老金彩再问按照往常随礼,要不要多加几成。
“这老杀才倒是积极……喊他回来!”
贾琏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