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舟斜睨了一眼陈阳,嘿嘿笑着道,“这不跟你学的吗,大家都一般般啦。”
陈阳看向了卢星伟,“星伟,你家呢?”
范舟神色微变,他不相信陈阳看不出来卢星伟家里条件不好,陈阳这么当众问出来,很容易让卢星伟难堪。
果然,卢星伟脸上出现尴尬之色,他结巴着道,“我,我家里很穷,没什么好说的。”
陈阳却正色道,“星伟,咱们以后还要相处四年的,你打算一直遮遮掩掩的吗?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大概也看得出来。
我们绝对不会因为你家里穷就会看不起你,大家坦诚相待会更好一点。
不然以后我们说话总要顾虑你的感觉,大家相处起来会很累的。”
范舟和傅易也明白陈阳为什么借着这个话题直接问了,这就是不想以后大家相处起来有隔阂。
傅易伸手拍了拍卢星伟,语气认真的道,“星伟,出身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能决定的是你以后的命运。”
范舟也点头道,“老陈说得有道理,咱们以后还要在宿舍待四年呢,你没必要看所有人脸色,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卢星伟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也感受到了他们言语和表情中的真诚之色。
他脸上浮现出感动之色,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既然想听,我就告诉你们吧。”
卢星伟说完先端起桌上那杯酒喝了一口,结果刚下肚就被呛的一个劲的咳嗽。
“吃点菜,你又不会喝酒,喝这么猛做什么。”
范舟见状迅速给卢星伟夹了一块肉过去。
“谢,谢谢。”
卢星伟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将那块肉给吃了下去。
卢星伟定了定神,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
片刻后,卢星伟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了。
“我出生在西川省一个叫绿云的偏远小山村,具体有多偏呢……”
卢星伟想了想,才开口道,“我要走一个小时的泥巴路才能到镇上,在镇上再坐三个小时的车到县里面。
再从县里面坐六个小时的车到蓉城,因为只有蓉城才有到东海的火车。”
陈阳等人一听就知道卢星伟老家有多偏了,去镇上要靠两条腿走,连镇上到县里面坐车都要三个小时,这已经不知道是在哪个犄角旮瘩了。
“从我记事开始,爸妈就不停的吵架。
我爸喜欢打牌,家里本来就穷,那点钱全都被他拿去赌了。
家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他还要去打牌。
我妈没办法,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就将我送到了外婆家里。
外婆那边的方言跟我们那边又不太一样,我经常被同学嘲笑,被欺负被排挤被孤立。
我爸妈一直吵架,我妈气得离家出走,甚至尝试过自杀,但是每次都是因为我而默默忍受了下来。
记忆中,我的学费都是欠着的,以至于大年三十都有人在家里要账,而我爸连家都不敢回。
初中的时候,每到周五在教务处的小黑板上都写着我的名字,不是因为处分,而是因为欠学费。
每周五都会挂上去,一挂就是一天。
等到了放学的时候,就会被叫去教务处开会,那种感受真的是让我无地自容。
后来我妈只能跟姨夫舅舅开口借钱,可是钱刚拿到,我爸又会抢过去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