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晌午,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再次将陈拓唤醒。
他食指微颤,竟发现身子已经可以动弹,兀地坐了起来。
“这李暮隐给我吃的是什么仙丹妙药?竟然感觉不到疼痛了?”
低头瞥了一眼昨晚的伤口,都已结疤好转。
就连被鬼爪捅出的几处血洞,血肉也渐渐长好。
陈拓灵机一动,调转识海中魔山上的瘴气,缓缓运转周身,没有魔物的功法诀窍,没法像神武六庭法那样走穴,达到滋补身体的最大化,那便全身都走一遍,虽然效率低了点,但也聊胜于无了。
换上了一套新的黑色长衫,陈拓理了理面容,对着房内的铜镜,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恢复到原本的俊朗模样。
“想来是昨晚的战斗将玄气耗尽,都没法维持山鬼的被动化形天赋了,这才露出了我原有的样子。”
好在赵茂松也是个老江湖了,见到我这副模样,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也省得自己多费口舌了。
从客房踏出环顾内院,不得不说,赵府确实气派,但原本宽敞雅致的院落,此刻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一片肃杀的氛围油然而生。
一位布衣老者似是在门口等候多时,见陈拓走出房门,微微躬身行礼:
“陈恩公,您这是恢复了?”
陈拓认得,这位老者正是先前在赵府内堂上见过的老管家,不过被人叫着恩公,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当即摆摆手道:
“别别别,别叫恩公,叫我陈拓就好,赵司理呢?劳烦带我见他一面。”
老者再次躬身,恭敬答道:
“恩公请随我来。”
“……”
二人行在游廊里,陈拓仔细观察着来往之人,他们大多数身着便服素衣,想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但这么多人在赵府内穿梭不停,想要做到悄无声息,却并无可能。
陈拓皱了皱眉,以他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去考量,很难不保证,这么多人里,万一有人向蒋有才或葛元春通风报信怎么办。
似是看出陈拓心里的担忧,老管家解释道:
“这些有的是赵大人的学生,有的是亲信,都是信得过的人。
此刻他们都在准备着各自事务,至于具体所为何事,赵大人似是缄口不言,就连老奴也都不曾告知过,想必只有恩公和赵大人心里清楚了。”
陈拓微微颔首,这样倒是挺好。
赵茂松为人外粗内细,毕竟也在官场上吃过那么多年的盐米,人心不古这个词,应该是深有体会。
不一会儿,管家带着陈拓行至北房后山,在假山后,居然还有一处宅邸,可谓是别有洞天了。
此刻的赵茂松俯身在屋内案上,似是在查看百花城的布防图。
老管家俯身而退,陈拓也没有着急步入宅中,而是在门外静静等候。
“站着干嘛,进来。”
赵茂松头都没抬地说道,原来他早就察觉到陈拓等人的动静。
“赵大人。”
“别大人前大人后的,你跟我小女年龄相仿,也有恩于我们,叫我赵伯伯就好了。”
陈拓也不客气,见赵茂松招呼,便坐在侧位,开门见山道:
“赵伯伯,本来这事不该我多问,但我想知道,今晚之事,咱们有胜算吗?”
赵茂松闻言,从案上起身望着陈拓,神色却有点古怪:
“据探子回报,落峰山北侧,从昨夜开始起,便已集结了大量魔物,估摸着有两千左右的数量,其中妖类兽类魔物居多,实力上一阶至两阶居多。”
陈拓沉思片刻,迅速抓住重点:
“听上去,他们也不是很强啊?这等数量和实力的魔物,我们应对起来,应是游刃有余才是。”
赵茂松的两条浓眉都拧巴在了一起:
“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这等数量的魔物说是攻城,倒不如直接说是送死好了。
目前我手头已握有三个营的黑甲兵,实力差不多也都是一二境的武者,再加上天然的地利守势,御敌根本不在话下。
只是……”
陈拓眉头一挑问道:
“只是什么,赵伯伯但说无妨。”
陈拓大有一种,你赵茂松的事就是我的事的样子,不过事实情况,也确实如此。
攻城之事,和陈拓息息相关。
赵茂松见状倒也不扭捏:
“只是守城黑甲卫兵里,实力高超者,均在一线对敌。
虽然我也安排了一些人手驻守护城大阵,葛元春的实力我也知晓,但怕就怕他身为葛家二公子,身后还有高人在,若护城大阵不保,则全城危矣!
堂堂我大雀国的望族,怎会生出如此祸根。”
赵茂松说罢,一拳重重砸向身前的木案,同那天在内堂里一样,木案直接断碎,木屑散落一地。
“才夸你粗中有细呢,怎么又开始莽起来了……你们武者,都是一言不合就用蛮力搞破坏吗?”
心中吐槽完后,陈拓捡起掉落在地的百花城地图,宽慰说道:
“赵伯伯,护城大阵一事,交给我便可,我去对付葛元春。”
赵茂松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