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三家是晚上过年,中午,简单凑合,随便吃一点。
孙家与周家都是中午过年,凡雪去了孙家,思念、思想跑到周家,家里就剩凡文车老两口与凡三兄妹俩。
知道事情原委后,刘月英精神顿时好起来了,做中午饭时,同时熬了盆面浆。
吃过午饭,凡三吩咐妹妹看好思念、思想,自己带着面浆、春联,回凡岗老家贴门神去了。
从西大畈出来,凡三开着夏利车,平稳地驶上去回龙镇的城乡公路。
这小子只顾向前看,根本没注意,一辆桑塔纳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
桑塔纳里,一个五大三粗,肥头大耳,穿黑呢子大衣,戴着墨镜,留着光头的家伙,正用手机通话。
“大哥,目标正向杉树林方向行驶,要不要跟上?”
“跟个屁!那家伙年后就要去吃牢饭了,你也想跟着进去呀!”
听到这个回答,那个彪形大汉,在前面路口掉头,往回走了一程,又拐向西北,来到离城约4华里,名叫七里岗的山岗下,一个小村子里。
村子最东头一家、门口停着一辆灰色蓝鸟,一辆红色夏利。
彪形大汉推开院门,随手掩上。
院子不大,土墙灰瓦的堂屋内,热气腾腾,几个家伙正甩开膀子,大口吃肉,大杯喝酒。
“别他娘的喝醉了,晚上还要干活。”
彪形大汉叮嘱一句,几个家伙满嘴流油,齐声回答:“二哥,咱们心里有数!”
东头房屋,烧着一盆炭火,一个看上去高瘦,披着灰呢子大衣,留着长发的刀条脸男人,正捧着《今古传奇》杂志,阅读一篇有关珠宝盗窃杀人案侦破故事,看得津津有味。
“大哥,怎么回事,你改变目标啦?”
彪形大汉喝了一口水,不解地问。
“上午9点多,阿三亲眼看到,凡家大姑娘、二姑娘得知凡三出事的消息后,惊恐不已跑回家。凡家全家在楼上商议差不多半小时,然后,两个姑娘若无其事,回家过年去了。”
彪形大汉不解:“这能说明什么?”
“正常情况,凡家会这么镇静吗?”
刀条脸点拨老二。
彪形大汉脑子略一转圈,恍然大悟:“凡三出事是真的,凡家人在故意装。”
“八九不离十吧!这家伙,除了县城房产,没什么油水了。再说,传闻国安在暗中盯着他,这种事,谁也说不清,但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肥羊变成了落汤鸡。
原指望绑架凡三,勒索巨额赎金的彪形大汉,不由沮丧。
“怪不得!这次回来,凡三头发都白了,那肯定是急出来的。他妈的!这家伙都成穷光蛋了,那还绑架个屁呀。大哥,赶紧执行第二方案,盯住那家煤老板吧?“
刀条脸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已安排下去了。他们可是开着路虎回来的,买烟花都是成皮卡买,可见,这次带回来不少现金。哪里像凡三,抠抠搜搜,过小年连个烟花都不放,还开着破夏利!”
“大哥,就凡三那破夏利,送给我我都不要。这一回,咱们可算碰到一只肥羊,无论如何,得把那辆路虎,弄过来开开。”
“你也赶紧吃点饭,争取今晚后半夜动手。钱到手后,我们立即走人。这地方太小,门口摆着三四辆车,容易引起来往拜年的人注意。”
绑匪头目下达紧急指令。
于是,凡家附近一些不时游动过来的商贩,悄然撤离,直奔桂花园旁边,雩娄第二个富人区。
那里同样是联排别墅,不过,名气还没有西大畈这边大。
那位煤老板,住在进门朝东第三户,三间三层,独立小院,院子里不时腾起几朵烟花。
凡三将老家门神贴完,已是下午3点。
现在传言正盛,正月份不方便到处走动,于是,他开车来到凡学继家,提前给大伯拜年。
凡文勤有支气管炎,已发展成肺气肿,冬季阴冷,他这个毛病越发严重了。
凡三进去时,他正裹着绿军大衣烤火。爷儿两个正闲聊,凡学术过来了。
“老三,刘芳妈家还年改在初五了,到时候,你自己开车过来,我就不给你打电话啦。”
凡学术微笑着说,凡三婉转推辞:“你们不用管我,那天没事我就过来。”
闲聊一阵后,凡三给了老爷子400元过年礼包,就起身告辞,开车回城。
凡三离开后,凡文勤有些疑惑地问:“刘芳妈家还年,不是说好的初六嘛,怎么改了?”
凡学术简单说了凡思兵与刘芳的担忧,凡文勤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自己有困难时跑去求人家,人家有困难就躲得远远的,难怪人家都笑我们老凡家不团结。”
凡学继以为大舅还不知道凡三出事的传闻。听他这样说,就想悄悄溜走。
凡文勤叫住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的传闻,你长脑子是干啥用的,你觉得三你三叔像出事的人吗?从现在起,你不要在外面瞎嚷嚷。”
凡学继心里不服气,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