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宫门外闲聊,里面哭嚎声不断。
又有一队人自后宫方向而来。
辇驾之上,一位清丽女子身着华服,不断催促着抬辇之人快行。
“是胡亥之母!”
一旁宦官紧忙跪地让行。
王贲与李信也低首躬身。
“陛下!陛下!您饶了亥儿吧!”
秦始皇扔了手中靴子,看着跑乱了珠钗,面带泪痕的女子。
“这小子整日荒唐度日,朕让他跟着那赵高学律法,他学了什么!”
“陛下息怒!是臣妾溺宠了亥儿,万事罪在我一人!陛下您若责罚,便责罚与我便是。”
这女子泪眼朦胧的看着秦始皇,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走近前扶起了胡姬。
“平日朕也宠这孩子,终究是害了他。念在此番还未生产大祸,今日暂且饶过他,之后朕会为他寻个良师,你也要严加教育!”
“是,陛下,臣妾知道了!”
抬手为此女理了理秀发,秦始皇少有的带着些柔情。
“带这小子下去吧,让太医看看。”
胡亥见到母亲来了,哭嚎声音更大了。
听到自己就要被带走,一把就抱住了秦始皇的大腿。
“父皇!亥儿不走,只求父亲再打孩儿几下,放过老师!”
秦始皇一脚踢开这小子,脸上却多了些笑容。
伸手在他脸上拧了拧,“不愧是朕的儿子,这执拗的性子随朕!”
胡亥立即笑了起来,“父皇这是要饶了老师了!”
“哼!从今以后,他便不是你的老师了,若被朕知道你再去看他,朕会立即命人将其处死!”
说这话的时候秦始皇眼神冰冷,轻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脸。
他想起了在喜家中遇到的恢,同样大小的年纪,差别怎么这么大。
“去吧,朕还有公事。”
“臣妾告退。”
胡亥被秦始皇的眼神吓坏了。
就那么被自己母亲拖着,离开了大殿。
穿上靴子,秦始皇就那么席地而坐,看着大殿正中,那张桌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是黔首的愤怒!政哥,对百姓好一点吧,他们是最容易知足的人。”
王守阳所说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一时间思虑万千。
“陛下,通武侯和将军信已在外面等候。”
“让他们进来吧。”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来到殿中。
刚要行礼。
“免礼吧。”
秦始皇转过身来,眉头一皱。
“少年将军,怎么白首如此啊!”
“陛下!臣心中有愧!”
秦始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年李信何等雄姿英发,二十万大军路南进伐楚,浩浩荡荡唯此少年。
“往事不必再提,伐楚之事,非你一人之过。”
秦始皇看着眼前白头人,少年英气不在,但更加内敛沉稳。
“可愿为大秦再远征一次!”
“陛下,六年来,臣一日不曾松懈,为得就是陛下相招!”
李信跪地抱拳,眼神灼灼。
“好!”
秦始皇拉起李信,“通武侯!拉开那道帘子!”
王贲大步向前,拉下大殿一侧的帘子。
“这是!”
李信以为没有什么事能够再让自己心神不稳。
上面一排大字,图地界世。
“此方世界!信可有代朕巡狩之勇!”
“陛下,这难道是大九州!”
秦始皇看向地图,满是向往之意。
他如今四十有一,年过不惑。
身体还算康健,对于这么大的世界,他也想去看看。
“此方世界,幅员广袤,大秦只是此方一隅啊。”
李信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王贲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一处标有南美洲三字的陆地。
“陛下于泰山封禅之时,得神物,赠此图。有言此地有三物,得之,大秦可万世无饥馑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