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观阴阳变化,成《终始》、《大圣》十万言。
其中文字,太过玄妙。
如今秦始皇看来,这种玄之又玄的文字,算是易经和黄老学术的延伸。
只不过邹子将其与国家兴亡和王位更迭联系到了一起,一举成为战国时期各国王侯争相厚待的诸子之首。
大秦立国之时,秦始皇仍对《五德终始》深信不疑,可是接触了这么多后世的学问,让他对这种飘渺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一群自称阴阳家的人,说自己有登天之法,秦始皇是不信的。
现在的阴阳家融合了太多东西。
一些神神叨叨的方士都说是自己是阴阳家的传人。
“既然他们有问,那就让其沐浴更衣之后,来见朕吧!”
秦始皇对这群人的身份有些怀疑,对于邹子的书籍为何会失传也猜了个大概。
这种能够影响王位更迭的神秘著作,无论真假,都不可能轻易流传于民间。
想起那个至今仍困在沛县的汉高祖,以及之后陈涉吴广二人的操作。
其中皆都有阴阳家学说的影子。
天命?
真的有天命吗?
后人只不过是先给历史一个合理的逻辑,才给了这么一个词。
如今的秦始皇不再相信天命。
若真有天命,大秦也不会二世而亡。
静静坐在大殿之上,一股清风由门外吹来。
几个身着素衣的披头散发的人来到殿中。
踩踏在了那张必勒格带来的地毯之上。
毛茸茸的地毯隔绝了青石的冰凉感,为首的老者躬身施礼。
低头的瞬间,却看到了地毯中间的图案。
眼睛中闪过一丝精芒。
“阴阳家观星一脉,鼎辰。见过始皇帝。”
秦始皇看着这群人的面容,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要不是先前有医师做过检查,他都觉得这群人染了恶疾。
“诸位先生请坐。”
等到这群人坐下,秦始皇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几位先生,原来辛苦,只不过诸位身体为何如此虚弱?”
这几人眼睛明亮,但是容貌却是疲倦不已,似乎立马就要睡去似的。
“日夜颠倒,白日觐见有些困倦,望陛下勿怪。”
秦始皇这才想起,这些人的自我介绍,“观星一脉?”
叫鼎辰的老者笑了笑,“秋日之时,天高云淡,夜晚星辰明亮,正是观星的好时候。”
秦始皇了然,感情这几位通宵看星星,怪不得一脸倦色。
“阴阳家支脉很多吗?”
鼎辰点头,“堪舆、观星、望气、推衍。”
秦始皇有些迷糊,这阴阳家神神秘秘的,怎么发展出如此多的支脉。
“朕这里有不少方士之人,皆都称自己来自阴阳家,却没有人提及此四脉。”
鼎辰长叹一声,“阴阳家本出自方士,由邹祖开始,整合方士各脉学问成阴阳家。后邹祖亡故,四脉分裂,各处方士借用阴阳之名,无人可阻。”
邹衍这个人,能力很强,曾经在齐国稷下学宫求学,此人力压各家成为魁首。
之后游走天下,为各方诸侯座上宾客。
从离齐入燕,到受谗入狱。
最后回归齐国,路过赵国时,一场辩论,让平原君赶走了公孙龙。
这位说出白马非马的辩论祖师,竟然败在了邹衍手中。
可见其学问之深。
后来之事,便无人记录。
此一生所行之事,玄妙太多。
没想到后来竟分为了四个支脉。
“琅琊有个徐福,自言是阴阳家一脉,先生可知其是何脉之人?”
鼎辰皱眉,思索一番后,出声道:“其人是堪舆一脉,不过这脉又有诸多分支,已经无从查证。”
秦始皇摇头,觉得这阴阳家太过混乱。
“先生此来,是要问朕可有登天之法?”
鼎辰点头,“阴阳有堪舆一脉,曾得墨者木鸢之法,但此法只可俯视,与观星一脉无用。闻陛下得神人相助,特来寻求仰观星辰之法,与层云之上,遍观周天星辰。”
秦始皇眯起了眼睛,神情微变,“先生有墨家木鸢之法!”
墨家两脉如今尽都归附,但是其木鸢之法却已失传,如今却被阴阳家所得。
“便是此物。”
鼎辰倒也坦诚,直接掏出了一叠枯黄色的绢布,将其递给了宦官。
秦始皇令两个宦官展开,竟是一幅如同鸢鸟的图画,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文字。
“此物为堪舆一脉之人偶然所得,其云游四方,碰到过一隐居之人,相谈甚欢下,那人告知身份,并以此图相赠。后几经易手,落在吾师手中,如今便赠于陛下。”
秦始皇轻轻点头,“先生,朕确有登天之法,但以大秦举国之力,都无法在百年内实现。”
鼎辰瞪大了眼睛,却又有些意外,“老夫曾遇一方士,其言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