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三十二章 谷中之人

“你的意思是说无论如何也再无可能恢复记忆？”瞳心说道。她们都是和艾欧一路走过来的，多少次秦宇生死交关之际都是她和曲魄帮他渡过危机，现在不光是没了记忆，甚至见到秦宇还会拔刀相向。

“想要直接恢复记忆没有可能，至少以目前的记忆科技无法做到。但若是循序渐进的话或许，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远星说道，此前她是真不知道艾欧的来历，而且当时直接拿到的就是没有意识主体的意识数据，不重塑意识主体的话艾欧就无法像现在这样拥有身躯，更别谈修炼。

“循序渐进？如何做！”冬阳问。

“可以将现在的记忆信息通过力量枝杈慢慢注入少神尊的体内，以后某些契机触动这些记忆的时候或许能勾起一些深埋在意识里的东西。但是也有可能永远也不会触动，毕竟现在我已经完完全全不记得曾经小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哪怕那些东西还在记忆里，也永远没有想起来的可能。”远星说道。

“但是为什么她见到秦宇会有那种反应！”亚灵娜问道。

“这是神御尊大人种下的结症，因为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少神尊便会心神不宁，特别是在意识主体刚刚重塑的时候，还会出现意识和意识主体排斥的现象。所以神御尊大人做了一个类似应急措施的意识流，让她在听到这两个字或者见到人的时候做出指定的反应，避开意识自然的反应。”远星说道。

“如果解开的话就更容易触发原来的记忆吧，有什么办法？”众人忙问。听这个描述就像是很有希望。

“没办法~除非少神尊自己愿意，如今她的意识已经没有谁能随意左右了，就算我们把旧时的记忆从枝杈送过去，一旦被她察觉或者抵触，最后也是功亏一篑。”远星说道。

“自己愿意~那就只能等二姨修炼结束再说了。”秦宁儿说道。

“那就有劳远星阁主在这里帮忙留意一下，二妹现在这样，唯一认识的人可能就只有你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安慰她一下，至少不至于见面就动手。”瞳心说道。

“我知道了，只是目前的情况让我有些担心极点和神御尊大人，若是有消息的话也请告知一声，少神尊若是醒了应该也会想知道。”远星说道。

大家只能暂时离开，即便在这里一直等着也不会出结果，接下来还要面对更严峻的挑战，得抓紧每分每秒。这段时间秦宁儿就去传道授业，直接去学府开学科，先教会导师们如何修炼，然后他们再教其他人，最后把教程制作出来传给所有人就行了。

按照祖鲁克司对几大执律者的了解，对方至少要大半年才能来到，如果加上要去找新律的律源，最起码也要一年，这黄金一年是秦殿仅剩的准备时间。而这时的秦然他们经历的又是另一番变故，起源界发生的事他们全然不知，现在他们陷落在遗迹之中，既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也没办法离开遗迹。

回纹族的遗迹不光是表面上的古律影响的战场，实际上内部还有之前的旧空间，而且还是那个三律交织的旧空间，各种各样的衍生怪物层出不穷。特别是第二律作为当时的新律，衍生的东西千奇百怪，现在全都成了秦然他们的敌人。

几艘战舰陷落在巨大的陨石坑里，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战舰上的能量只在纯第三律的覆盖范围才能发挥效果，包括祖境的力量，圣贤的力量在其他律的范围内也受到极大的限制。更关键的是一旦释放出一丁点和第三律有关的气息就会立刻引来第一二律的衍生物的集体攻击。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废弃的世界，一切东西都有极重的律之息，比起源界的深层区还要重，重到祖境之下几乎没办法靠自己在外面活动，必须要戴上特质的减律器。这还多亏了起源界进入十代，让他们提前掌握了减律器科技，不然这次下来就只能龟缩在战舰里。

“舒雨，D区这边发现了律精，重量超过三克。”菲樱带领的探险队已经探索完一片区域，这里的天空三层渐变，地面也是千奇百怪。有些地方是紫色的鳞片池，满池都是紫色鳞片一样液体，全是律之息所聚，碰到就会被融化。

“小小姐小心，在那附加有三首律兽，再往前一些进入山谷就退回来。”舒雨说道。

“嗯，知道了，那五分钟后联系。”菲樱挂断了通讯，现在连通讯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太长会引起律之息异常波动，这样会让很多沉睡的律物惊醒。

“怎么样舒雨阿姨，大家都回来了吗？”秦然回到战舰之中，连战舰都是特殊加护状态，不然舰体在这种环境里也会出现不定向的律化和衍变，说不定会变出手脚来，到时候就算离开遗迹它也飞不起来了。

“除了小小姐那边发现了律精还在继续调查之外，其他人都快回来了。这次数据收集很全面，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舒雨说道。

“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无源界的情况在我们落下来之前就已经非常糟糕了，我担心是律转已经开始了。”秦然说道。

“别多想了，即便如此现在我们也无能为力。现在有关旧律的数据分析我们做得差不多了，回去之后也许能破开封印，到时候再说别的事。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到如何除去的方法。”鱼格这时候也回来了。

“两组数据上传，采集物在分析中。目前来看的话只有还在探索的D区有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舒雨说道，这次坠落也让他们拿到了不少以前在地面拿不到的数据，不然的话可能要花很多年自我钻研才有可能找到眉目。

“我回来了，C区的数据也上传了，遇到点小麻烦。”归浅也是按时回来。

“惊动律物了？”鱼格问道。

“你没事吧。”秦然则是关心她，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九门祖境乃至半圣都有些不太安全。

“遇到了新种的律物，大家可以看看数据。”归浅说道，这时候舒雨也罢她上传的数据里的相关信息调取出来，大家在屏幕上就看到了漆黑的鹚兽。

“真是奇怪，这个似乎是不属于三律之外的第四律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舒雨用数据一对比就知道这东西不是任何一种律的衍生物，身上没有半点三律的律之息气息，可以断定是未知的第四律律物。

“这东西攻击手段单一，身上也没有什么能量，但是却比其他律物要更具攻击性，即便是保持律之息稳定也会惹到它。而其他的律物似乎对它都视而不见，所以我就弄了一只的数据回来，分析一下的话或许能够找到东西能无视另外三律律物的。”归浅说道。

“我这边也完事了，就不回来了，数据上传后我到樱儿姐那边去看看。”秦蕾的通讯也在这时传来。

“那边的情况比较特殊，蕾姐你要多加小心。”秦然说道。

大家也都忙起自己的事，菲樱也带着自己的小队往更深处探索。这个小山谷一走进来就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天空的颜色也变得正常，甚至还能看到漂浮的云层。当然也看到了三首律兽，这是相比创源生物体内律之息浓度更高的律物，所以将之称之为律兽。

它们一只只都没有眼睛，挺着一个大肚皮向天，双手双脚蜷缩着，三颗脑袋像是花瓣一样张开，半边身体嵌在土中，像是在长眠，又像是在等待什么启动自身的契机。小队的大家开始以意念通讯交流，并且先采集山谷里的律数据，建立适合通讯的通讯锚点。

菲樱的视线从谷口穿过一只只律兽看向里面，在里面隐约能够看到一些圆盘状的飞行器一半嵌在山崖里一半斜露出来。在这种律之息的影响下，居然后没被律化变形的东西，要么这东西本身就是律化产物，要么是它的材质非常特殊可以抵抗律化。

“队长，数据采集完了，要回去了吗？”小队成员问道，他们只需要收集这里的数据就可以了，接下来等分析之后再来探索也不迟。

“嗯，回去吧。”虽然她很想到山谷中看看，不过这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人，等数据分析之后更了解这里了再来仔细调查也可以。

当众人要退出山谷的时候，一阵非常深沉的低吼声突然从山谷中响起，随着这声音的传遍，山谷中一只只沉睡的三首律兽身上都亮起了蓝色点线。就像是LED小灯组成的灯线一样，紧接着便是一颗颗头颅发出近乎一样的低吼声，然后一头头律兽纷纷被唤醒。

“快走！！”

菲樱当机立断往谷中丢出干扰器，它能扰乱一定范围内的律之息，引起异常波动吸引这些律兽，然后带着小队退出了山谷。但是当他们出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之前是从D区进入山谷的，现在这里不是的确的崎岖地形，而是一大片紫鳞湖。

“怎么回事，这里明明是出口！”小队成员尽皆大惊。

“镇静！小安收集数据，小叶到后面看看有没有律物跟上来，千万别进谷，就在谷外查看。其他人不要乱动原地待命。”菲樱说道。

“队长，这里的律之息严重超标，而且都是第二律的律之息，按照这种浓度判断，很可能会有更大型更强大的律兽！”小安凝声说，这是陷落到这里以后累积总结的经验。特别是在这种单律覆盖的范围内，律之息浓度又这么高，形成律兽几乎是能肯定的。

“队长，山谷中的律兽都很奇怪，你们快来看！”小叶说道。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之前在谷外他们都看不到山谷里的情况，是走进谷中天空才发生变化。而现在站在谷口能直接看到里面，并且视角还是全谷视角，之前那些被唤醒的三首律兽全都围在山谷中央，一个个昂首啸叫。

被它们围着的是一只很大的类似蜥蜴一样的律兽，它的整体身型像是蜥蜴，嘴边挂着两个气囊，腹部像是产出一样肥胖，下颚长着一大朵好似鸡冠的结构一只延伸到腹部，恍眼看去就像长了个大齿轮。这齿轮上有蓝色的灯线从上到下一次点亮，它也是昂首对天发出咆哮，这好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情况不对，我们回去！”菲樱凝声说，然后带着小队准备回谷。她觉得这山谷里的仪式很可能是在召唤某些东西，或者说是在唤醒某些东西。而他们所在的这片紫鳞湖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巨大律兽存在的样子。

但是当他们想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无法再次进入谷中，谷口被一层紫色的氤氲所封闭，湖面上的律之息也随之飘荡过来。这浓浓的律之息迎面扑来，即便是在机甲中的大家也能察觉到仿佛大山拂面，这厚重感将机甲都掀得后退。

“准备作战！”菲樱沉声道。

所有机甲切换战斗状态，各种实体武器都切换出来。在这片空间里也不敢使用起源之力，连量子能都不敢用，只能用现有的刀具，以及一些有实弹打击的武器，比如各种枪炮。随着律之息的荡漾，湖面上波光粼粼，这次真的是鳞鳞。

一层层的鳞片化开，从里面伸出一条条机械手臂。菲樱还以为是看错了，直到那手臂来到面前想要抓取机甲她才肯定这是机械手臂。机甲驾驶几乎是秦殿的人都会的正常技能，菲樱更是从以前时区大战过来的，对机甲的熟识就和对自己身体的熟识一样。

面对机械手臂她轻巧地躲过，并且机甲沿着手边环了半圈，手上的机械刀刃顺着那手臂环切，等到它抽回的时候已经只见臂膀不见手了。一只手被卸下，又是八九只数十只从湖中伸出，好在的是机甲配备的武器还有作用，不然反抗之力都没有。

而现在已经早就过去五分钟了，舒雨那边尝试联系却没有任何回应，因此大家也都纷纷朝山谷赶来。等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哪里有什么山谷，这里明明和整个D区一样都是一片崎岖地形，虽然各种小山丘的确不少，可是山谷根本没有。

“舒雨阿姨，你确定位置没错吗？”秦蕾问道。

“绝对不会错，当时的数据还在系统里，而且那附近还有重量超过三克的律精。”舒雨说道。

“恐怕就像是我们陷落这片空间一样，小队应该也陷入了某片空间。”鱼格凝声说。

“那就没办法了，你们清理一下律兽，我来破开这空间！”秦蕾说着便将自己的弓取了出来，就算会引来律兽，现在她也必须要出手。

这时的菲樱等人正在与湖中出来的律兽激战，小队十多个人各自驾驶机甲与律兽缠斗。这头律兽长着狮子一样的身躯，但是从头顶伸出无数的手臂，就像是触手一样攻击人。能清楚看到它的身上全都是机械改造的痕迹，并且身躯的律化程度并不严重，防御力上还不如随便一只律兽来得强。

唯一麻烦的是它作为机械，在战斗上有这远超一般律兽的战斗智慧，或者说是计算十分精确，几轮下来机甲的攻击模式就被对方完全看穿，不管近身刀战还是远超炮火攻击都被对避开，相反，对方可以通过操纵律之息来限制机甲的各种能力发挥，让自己同时面对所有人的围攻而不落下风。

几个回合下来大家的机甲破损度直线飙升，最后全部被对方的机械手臂抓住。眼看要被抓回对方的大脑里，这时候机甲的另一个功能就发挥作用了。虽然对方摸清楚了机甲的整套战斗数据，但是机甲内部的东西对方却无从得知。

大家除了开机甲出来之外还穿了战甲，带了减律器。开机甲是为了采集样本，像是一些岩石或者什么律物碎片这些靠战甲那不回去的东西就用机甲来搬。现在它即将发挥它的另一项功能，那就是自爆，利用内部的紧急弹出装置，大家纷纷和机甲分离。

随后机甲在机械律兽的头顶发生爆炸，直接将全部手臂摧毁，连带那脑袋也炸开了花，炸得狮子头只剩下下颚，其他地方都没了。而这时大家才发现它的内部居然有人在操纵，在脑袋开花之后露出来的是一个大型的操作台，在操作台前有一个金面雕像一样的家伙正在疯狂~操纵机械。

那金色的家伙有鼻子有眼，和人族的模样一般无二，但都是像雕像一样僵硬的无关。脑袋上长的也不是头发，而是一只只的手，但都是定型的。身上覆盖了金色的鳞片铠甲，整个人律之息浓度眼中超标，在大家的战甲探测显示下它整个身躯都已经红得发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