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六十一章 机杼旋斧

“秦宇，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也来找碎片吗？”月纯等人被秦宇放出，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后面秦宇倒是把自己的意识画面都共享给大家了。

“嗯，在感知的范围内有一共309块碎片散落，你们根据我的感知定位，迅速将它们收起，以防夜长梦多。”秦宇说道。为了安全起见，他是先开天幕势再开感知，然后在自己的意念覆盖范围内才让大家去找，这样万一有邪祟想要垂死挣扎也没有半点机会。

就这样秦宇小队开始迅速回收水晶碎片，他们这边的进度很快，因为都是确定位置和数量的，所以一块也跑不了。相比之下，外面的碎片收集则是满了很多，秦宇这边都收集完了也不见一个人回来，他们只能在这里等。

“为什么你要让那么多人去收集，人多有时候反而会出事。如果真是那时候船上的东西，万一有人禁不住诱惑怎么办。”月纯不是很理解，他们有一千多年完全可以慢慢把这些碎片找出来。关键是那墙上的东西邪异无比，连当时她和秦宇都差点被蛊惑。

“这样的话至少我们能确定哪些人可能有问题。”秦宇说道。

“这秘境的环境越来越糟糕，那些碎片在外面一秒钟就有一秒钟的变数，所以自然是在它们飞出去的时候就立刻找上去，能够找到的概率远大于我们花个几百上前年慢慢一块块去找。事先我也叮嘱过了，若是这样还被蛊惑，那么至少我们能知道谁可能有问题。”秦宇看她还不是很明白，所以详细解释了一番。

“爹爹的意思是每个人选择了一个方向寻找，最后谁要是没有回来，那么那邪祟就有可能在他身上。比我们几百年后发现有几块没找到，完全不知道去向要好得多。”秦宁儿补充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没事做了。”月纯也听明白了。

“你不是有金蝉吗，你可以到神狱里去修炼啊。”秦宇说道。这片战场基本上被收刮干净了，估计要是还有东西的话怕是就是埋在几万米乃至更深的地下，找起来也费力。

“对了秦宇，你在出招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是哪个种族的人携带的邪祟。不是人族的话我们也得小心点，说不定秦殿以后会接触到。”花散说道。

“只看到半面背影，除了一条手臂满是字符，其他的没有明显的特征。这种种族在无源界很多，找不过来的。”秦宇说道，当时情况千钧一发，容不得他多看半眼。

后面大家都各自去修炼，对于秦宇和月纯来说这片空间算是没有任何价值了，但对于秦宁儿他们还是有意义的，可以在外面恶劣的环境里磨练，然后回到神狱里消化和修炼。而在这种波动的环境下对于箭术的提升也有裨益。

总的来说这次试炼之行目的已经达到了，祖元丹的数量多得都数不过来，不说能修炼到什么境界，但至少酉魂境的大家一起修炼能用个十来万年不是问题。几年之后可算是有人陆续回来了，果然那些碎片他们无论如何也粉碎不了，所以只能带回来。秦宇也是当着他们的面将碎片毁去。

之后十多年里大部分人都回来了，只有寥寥几人没回来，甚至一直到秘境快结束也没回来。但凡去找的人都心知肚明，一千多年足够对穿整个秘境了，又没有丹元兽和其他东西阻挡，所以没回来的要么是中途溜号，要么是找到了不带回来，多半受到了蛊惑。

因此大家也都知道以后该远离这些没回来的人和族群，否则很可能会沾染邪祟。经过这件事之后大家就提前回各自的出口，至于同出口的有没有发生抢夺祖元丹的事就不得而知了。即使以后这个秘境还会再开，进来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是种族之间的相互实力攀比和厮杀，是一粒祖元丹都没有了。

总共还有四块碎片在外面，秦宇心中有数了，其中一片在巅峰凤鸣湖，这一点秦宇也对其他人族晓之以理，让他们回去之后向各自的势力说明情况。而这么多年的时间秦宇都用来弄那个十字心锁，只是最后还是没什么结果。过去的十万年他也没事就拿出来把玩，结果都没有再解开过一条。

等快要离开的时候秦宇再次来到钟岩身边，这一离开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现在秦殿的科技已经可以从祖元丹里提取出律晷，所以他这次来是想问问钟岩有没有兴趣跟他离开去秦殿。这里的环境改变了太多，本来在地面上的钟岩都被埋在了地下，要不是秦宇确定是在这附近，估计就真找不到他了。

“你回来了，难道又到了秘境开放的日子了吗？”钟岩的声音古井无波，仿佛对他来说十万年只是人去人来。

“钟前辈，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后可能副本就再也不开了。”秦宇说道，

“是这样，原来你是来跟我道别的。”钟岩说道，语气还是一样的稀松平常，仿佛已经习惯。

“钟前辈，这里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开了，您是否愿意跟我一起离开，随我到我的起源界去。那里有科技可以提取律晷，应该能满足你的需要。”秦宇说道。

“如果是因为上次之事，大可不必如此，从他将我抛下之日起，我便没有一刻离开过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为我所熟悉，无论如何改变，与我而言都无影响。”钟岩说道。

“真的不想出去看看？也许那是个你从未接触过的全新世界呢~即便你在这里一直矗立，哪怕这片空间永远存在，里面也早已物是人非了不是吗？”秦宇说道。对于泰滋殿的事他有些在意，律识之主的是连禅轲都不知道，目前唯一知道的就只有钟岩了。

“既然没时间了，那你就走吧。我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即使跟你离开也不过是挪个地方再看一次世间沉浮，于你而言也没有任何帮助。”钟岩说道。

“帮不帮助都是其次，只是于人族而言有一种叫感情的东西驱使人会去做一些没有理由的事。既然你执意要留下来，那我也不强求了，希望还有再见的一天。”秦宇说着便飞身而起离开他挖开的地下洞穴。

“怎么样？”大家都看着秦宇。

“没办法，我们走吧。”秦宇只能摇摇头。

“要不然我们都进去劝一劝？”月纯说道，要是秘境以后都不打开的话，那么他一个人留在这什么也不存在的地方想想就觉得残忍。若真只是一块石头也就算了了，可他有自我认知，以一个没有生命但是有意识的真实东西。

“爹爹，不然我进去试试？”秦宁儿笑着说，俏脸之上满是狡黠，就好像她已经有了什么主意一样。

“钟前辈既然不愿意，我们也不必强求了，也许他只想静静地看着这片大地。”秦宇说道。

“宁儿去试试吧，反正结果再糟糕也最多就是和你一样劝不动。”月纯说道。

“那好吧，不过宁儿可不要勉强，若是前辈不允便算了。”秦宇说道。

“爹爹放心~”秦宁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看她的样子感觉比秦宇自己还有把握。

“喂，你怎么不邀请邀请我去你的起源界呢，这次一出去我们也见不到了吧。”月纯说到。

“害，你到起源界干嘛，在族中修炼，和族人在一起不好吗？”秦宇说道。

“和族人在一起当然好，但是我也想去你的起源界看看啊，不行嘛~”月纯说，她反正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上次秦宇说的有关对异族的态度，让她想看看这个包容的地方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

“而且之前是谁说过要是有什么事就派人通知他什么的，结果现在连住在哪里都不说，那到时候我有什么事怎么找你。你该不会是想推脱责任吧。”月纯说道。

“得得得，来，随时来好吧。这是坐标位置，来之前联系一下导师。”秦宇说道。

“这还差不多~”月纯记下坐标，回头只要找黛蓝朵问一下就知道这个坐标的坐标系和标尺，这肯定不是人族传统意义上的坐标。这时候秦宁儿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怎么样宁儿？”大家都围上来，看她的模样就像是成功了一样。

“当然是成功啦，看！”秦宁儿笑着摊开手掌，掌心之中有一块岩石标记，秦宇这才反应过来宁儿是岩属性的奥义力量，这是土之奥义的一种衍生。

“额，钟前辈，你这是…”秦宇不知道说什么好，讲道理的话他不是无论如何也想留在这故土之上吗，怎么现在就跑到自己女儿手里去了。

“你有个好女儿，听说你在找念心机杼，还有时间吗？”钟岩丝毫不觉尴尬，又或者是他没有尴尬这中情绪。

“还有两三年吧，如果后面赶路快一点的话。不过我更好奇宁儿是如何说动前辈离开的，你们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秦宇问道，这也是大家都好奇的事。

“两三年足够了，走吧，往战场中心去，速度要快，否则便赶不上了。”钟岩避开了秦宇的问题。既然对方不想回答，秦宇也没有多问，总之能将他一起带出去就可以了。

接下来秦宇一路开天幕势极速飞行，以他的速度只比颍慢，不过这个速度已经足够了。没有空间的压制和各种异常波动，一路飞奔速度不要太快，一年不到的时间就来到了战场中心。紧接着在钟岩的指引之下找到了几块碎片。

钟岩似乎很清楚这些碎片的分部，这让秦宇有些意外，之前钟岩说过自己从未离开过原地一步，那怎么会对相隔这么远的地方如此清楚。这些碎片拼在一起之后按照钟岩的指示放在了一处早就被移平变得面目全非的地面上。

显然钟岩靠的不是记忆来记这些位置的，不然现在肯定找不到了。那些碎片拼起来像是一个方向盘，随后秦宁儿将钟岩从空中投落下去。巴掌大不到的钟岩落地只是化作一块巨石种族砸下，无比巨大的轰隆声震荡天地，传遍整个秘境。

就是在入口处等着离开的人都能听到一声闷响外加大地微微颤抖。这一砸整个战场中心当场陷落，露出了下方一个巨大的空间，这深埋在地下至少也是千万米。这巨大的空间才是以前战场的模样，各种衣服已经腐烂不堪的尸骸，各种武器和法宝，更重要的是有四条类似下水道管一样的输出管道连通这片空间，里面还残存着念力气息。

战场的地面上也到处都是念气结晶，显然所有的念气都会到这里。

“原来整个遗迹竟然有两层~”下到地面的秦宇等人方才明白这下面才是以前真正的战场。

“顺着念气气息就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其他的想要拿什么就快动手吧，时间不多了。”钟岩说道。这时的他落在一根巨大的柱子顶上，这根柱子光是横截面积就能与他媲美。

“大家都四处看看，小心一些，接触任何东西都不要直接接触，也不要离开我的意念范围。”秦宇说道，这下面没有冰却甚是阴寒，当初起源界大战的战场，肯定有很多新律和旧律的律之产物残骸，只要不直接接触的话出有什么事自己可以用意念保护大家。

虽然不知道钟岩所说的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不过秦宇还是先以找念心机杼为主，这东西在外面很可能找不到了。之前是不知道在哪，没机会找到，所以无所谓，现在既然有机会自然是先拿到再说，留着后面不管是自己还是蕾儿，亦或是亚灵娜都能使用。

四叶之境的意念，哪怕空气里还存在一丝的念气，不管它多稀薄秦宇也能感觉到，因此顺着念气的气息，秦宇在一具尸骨里找到了小酒杯一样的念心机杼。即便只剩下一具尸骸，其骨骼之中依旧散发着强烈而内敛的念力，将念心机杼封在胸膛之中。

“看来是某位前辈曾经所有之物。”秦宇上前便要去取那悬浮在骨架内部的念心机杼，让秦宇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在他体内的念心机杼保存如此完整，明明自己意识里的念心机杼是很多碎片啊。

当秦宇走到距离尸骸两步的时候被一股无形的念障给拦了下来，感觉不到却的确存在。秦宇并没有硬来，要知道能在这里身陨的人无一不是祖境的实力，更何况面前还是一位擅长意念的祖境前辈，即使过去这么多年，谁也不敢说他就没有半分意念留下。于是秦宇来到尸骸面前，正对尸骸拱手躬身一拜。

“前辈既已身陨，此物便交于小子代为保管，我保证将它用在合适的时候和地方。若您有什么心事未了，接着意念告知小子，小子必定为您办到。”

秦宇以自己强大的意念将这一缕心声送到念障之中，像这样的念修大能就算是连像炎祖那种能交流的残念都没留下，只要有一丁点的念得以保留，都能借助念力留下点什么。因此秦宇用自己的意念与对方沟通，同时送出一些念力让对方残留的念得以发挥效果。

果然在他话音落下之后，靠着石头的骸骨整个散架，念障也因此消失，念心机杼滚落在秦宇的面前。后者立刻以念力包裹将之收起，现在还不是使用的时候。收起念心机杼，看着地上的一堆骸骨，秦宇心中也是有所触动。

即便有念心机杼，即便对方是祖境，意念也至少是花之境，可是在新旧律交替之时，在律晷逆转之后依旧还是难逃劫难。虽然换得人族和其他旧律产物留存，但自己却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战场之上。以后自己也会面对一样的事，到那时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觉悟，是否有勇气抛下一切慷慨赴死。

一念及此，秦宇长叹一口气，随即一念一动分开泥土，将那骸骨就地掩埋。

“在此长眠吧，以后之事便由我们来负担！”秦宇深深一拜，随后转身离去。就在他转身之时，身后一股意念拨开土地，秦宇连忙回身，却发现那刚埋下的骸骨堆翻了出来，只不过里面的骸骨已经没了，只有一卷白色的书页。

“这是…”

秦宇意念一动，白色的书页飞入手中。落入手中之前秦宇看到书页之上有文字，但都是自己不认识的字，可是落到手中之后，当他的视线移落到书页上时，上面的文字便显现出来，而且开始重新排列，似乎是为了排列成自己能够认识和理解的字句。有些像是自己和祖鲁克司在岩壁秘境里所见的那些岩壁文字。

“机杼旋斧~”

当秦宇念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手中的白卷已经化作一缕信息投入他的意识之中，很多信息在脑海里显现，秦宇站在地上好几分钟，一直到所有的信息全部显现，在他眉心显现的灯盏中，在那其中一团的律识之中便多了一柄七旋小斧。

这不是传统的带着斧柄的小斧，而是只有斧刃的七片小斧围绕成一圈形成的旋转小斧。它的催动既不靠各种力量和能量，也不靠意念意识和念力，而是靠律识。并且它与意识之中的机杼碎片有所关联，目前尚不知道这种关联代表什么，只是能够感觉到二者之间有关联。

“这算是最后的馈赠吗？”秦宇看着那连骸骨也消失了的骨堆，心中也是掠过一抹悲凉。片刻之后他收起情绪在这战场之中搜索起来。既然已经无再回来的可能，那么秦宇也就来一回竭泽而渔，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反正以后没有人能再到这里，与其让它们永久长埋，还不如全部带出去，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再次转律之时还能派上用场，也不算辱没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