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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承澜抬头看了眼动静若有若无的二楼,说:“出去聊聊?”
源明没回,但迈步先往外走。
两人站在偏僻的露台往外看,谁也没先说话。
他们俩都是外表优越的类型,一个深水般难测的海波不惊,洞悉世事的沉稳。
另一个同样是冷,但更没温度,像透明的冰。
就这么站在低调华丽的露台上、周围的布景清幽内敛,不说话仿佛也在演一出无声的对手戏。
源明先开口,客气道:“很厉害,这里打理得很好。”
即使主人两年没来,庄园的一切也是井井有条。
花朵鲜妍,每个高矮错落的树种都和谐地搭配在一起。
最好看的是一株中等高度的小树,即使在盛夏也是极青翠纯洁的浅淡绿色。
枝丫透着股清新的生命力,通透的叶子上还滚着喷洒的水珠,清澈漂亮得灼眼。
聂承澜和源明的目光都不自觉看向那颗娇贵好看的小树,眼神都浮动。
由树及人。
聂承澜忽然就想给旁边的园丁发讯息,让他们把这株美丽珍贵的树转移到更安全更适宜生长的地方。
转移到只有庄园主人能去的温室里。
而不是这样招摇地美丽着,蛊惑所有人采撷和观赏,经历叵测的天气和怪异的人心。
聂承澜极快回神,说:“这是设计师的功劳。”
源明直白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测算师和原生世界断联了两年,私人庄园都还是一片欣欣向荣,仆人们各司其职,见到聂承澜一行人也只有惊讶、好奇和恭敬,完全没有震惊、恐惧。
工资稳定、设施维护良好、花应季更换……
连测算师不常来的私人庄园都是如此周到,不难想象其他地方。
也就是说,没人知道、或者能完全确定聂承澜已经去世。
即使他两年没有露面。
测算师是怎么做到的?
源明疑惑的同时,心底也无声增加了对聂承澜的忌惮。
聂承澜笑了下,直接转移了话题:“比起这些,是你刚才的行为更让我惊讶。”
聂承澜收敛了笑容,凤眸盯着源明,带着股久未出现的凛冽锋锐。
聂承澜:“你是在提醒我,时瓷更青睐哪种追求方式?”
源明说:“不是吗?时瓷非常迟钝,以你之前的行为模式,可能这个活动结束他也不会认为你真的在追求他。”
聂承澜:“不,我想表达的是,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插手我如何追求时瓷。”
他脸上没有那层刻意维持的客气时,骨子里强势和尊贵就显得咄咄逼人。
源明察觉到了聂承澜的不客气,但第一反应不是解释,淡漠的眉眼带着被冒犯的不愉。
刚才还过得去的气氛,凝冰一样冷沉地砸在地上。
系统的镜头恰在此时
跟了过来,弹幕在看看右看看,一边因为身临其境的威势有点喘不过气,一边又开始好奇和摇旗:
【怎么了怎么了,刚才都没画面,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打起来打起来】
【聂总这个表情好帅啊】
【难道是我们小源终于觉醒了,两个人对上了?】
但同时,感知度敏锐的两人都一顿,无意在直播间这么多玩家面前起直接冲突。
源明主动道:“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更合适。”
聂承澜似笑非笑:“合适?”
源明知道对方多半已经看穿他和苏的身份及目的,没有多此一举地再找理由,坦白:“苏星文对时瓷产生了不切实际的依恋,甚至抛下了任务。尽快让时瓷有归属,能让苏星文回归正常。”
饶是聂承澜听到这个理由,都一顿。
聂承澜古怪地看一眼源明,问:“你为什么觉得时瓷有了喜欢的人,苏星文就会放弃?”
源明:“这不重要。如果放弃,苏星文会完成任务离开,如果不放弃,它的性格会直接朝时瓷或时瓷的恋人出手,系统也会送它直接离开。”
但你怎么就能确定,那只怪物真的会失控,而不是蛰伏起来等待机会。
但聂承澜没问,只说:“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让苏星文尽快回归副本?”
源明点头,淡泊的眉皱着:“位面副本需要它的力量,它手上只是一个小任务,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聂承澜:“有很多嘉宾,譬如顾赤枫,他的情感表达方式似乎更符合你的标准。为什么想帮我?”
源明理所当然道:“顾赤枫太过鲁莽,魔术师没有正常人类的情感,苏的身份太危险。”
“综合考虑,你有计划、理智,并且情商良好,是更合适的能争取到时瓷好感的对象。”
聂承澜听第一句没什么反应,听到第二句源明的“选择标准”,眉梢不动声色地挑了下。
盯着源明的眼神意味深长。
弹幕从好奇吃瓜,到傻眼:
【源瓷党现在需要速效救心丸(掐人中)】
【6】
【源明……你小子……真他娘是个天才】
【我的股(吸氧)】
【啊啊啊我让你给股上分,你倒好,上是上了,上的是老婆和其他蓝方嘉宾的股】
也有旁观者清的乐子人:
【等等,源这个标准好耳熟……】
【如果不具体说他的指的是谁,这几个关键词完全可以贴在源明自己身上】
【嘴上:计划。脑子:标准向我看齐】
【乐了,聂总这个微妙的表情是不是也看出来了,但完全没有提醒的意思啊】
源明当然看不清弹幕说了什么,他说完标准后,疑惑地问:“但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觉得你喜欢时瓷。”
不管怎么想,光是智力这条标准,时瓷就会被排除在测算师的
择偶范围之外。
聂承澜虽然没说过,但对于智力值不同的玩家,他的态度区别很大。
聂承澜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在今天源明问他之前,同样的问题他就问过自己许多次。
为什么是时瓷。
聂承澜挺拔地站在露台上,山风吹过他的衣摆,吹不动站定的人和心。
聂承澜:“因为我信任我的大脑。”
他的理智永远能找到他和时瓷不合适的理由,但他的心却无法拒绝。
它沉沦地违背理智的决定,做出许多聂承澜自己都有些惊诧的行为。
吃下别人给他夹的菜。
计划之外的行动。
于是聂承澜决定放任地跟时瓷接触,也许有一天他的理智也会找到答案。
源明没听明白,但还是蹙眉:“听起来很傲慢。”
聂承澜沉稳地笑笑,不落下风道:“我以为你来这里的目的是魔术师。”
山风总是不定,时强时弱,庭院中那株翠绿的小树可怜巴巴地在风中站着,看起来又要娇弱地被吹掉几片叶子。
源明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棵纤细美丽的树上,表情平静地回: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作为副本BOSS,现在我最高的职责是维持每一个副本正常有序地运转。”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让苏尽快回归,跟魔术师的事情属于我的个人恩怨,不在任务范围内,跟他碰上只是巧合。”
魔术师也是个怪胎,大概也是知道源明独特的逻辑,见面后两人连私下的交流都没有。
聂承澜:“听起来比我更傲慢。”
源明扭头看他一眼,再回头时看见:
庭院里的山风依旧没停,但却诡异地“绕”开了那株小树的所在范围。
它鲜亮的枝叶又快乐舒展开。
聂承澜说,声音愈冷:“我不会干预你的想法,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不要插手我和时瓷的关系。”
源明下意识皱眉。
聂承澜已经转身离开。
源明独自站在露台,盯着前面的庭院看了一会儿,也转身回去了。
*
聂承澜和源明都不是什么乐意配合系统的人,勉强让镜头跟了一会儿,不欢而散后都屏蔽了镜头。
观众们多半都跑到时瓷的直播间,一边聊一边看老婆:
【想知道源明和魔术师之前到底有什么旧怨】
【我不管什么旧恨,如果打起来,魔术师能不能把源脑袋打开让我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宝才嘉宾系统真的捡到鬼了】
【吸一下瓷宝恢复一下我被创到的心】
【这种配置才不会亏待崽】
时瓷正在简单地清理即将入住的房间,皮肤雪白细腻,哪怕穿着简单的纯色T恤和休闲裤也透着股贵气,跟雅致气派的房间相得益彰。
时瓷简单走了两圈。
房间是落地窗、室外有带小泳池的开放阳台和吊椅,成套的家具和视频,一切摆设都带着一股金钱的气息。
也没什么好清理的,房间非常干净,大概有人定时过来通风,屋子里连味道都没有,浴缸也干干净净连灰尘都没有。
时瓷把自己拿上来的生活用品放到洗浴间,再下楼取东西前,凑到落地窗前看了一眼。
刚才站在那边的聂承澜和源明已经不见了。
吃瓜人遗憾地摇头,时瓷哒哒哒地又往下跑,去拿第二趟东西。
系统一会儿又安排了环节,他们简单的收拾一下也有时间限制。
时瓷的房间在三楼,匆匆下楼走到二楼转角时,差点一头撞到另一人怀里。
对方的反应很快,一侧眉轻挑,大手握着时瓷的肩膀稳住了他的身形。
时瓷没抬头,在对方怀里就嗅到了一股很淡的花香,混杂着扑克纸牌独特的油墨味。
是魔术师。
果然,耳边传来天和的男中音,尾音还勾着些笑意,无端端就给人一种温柔和多情:“怎么跑得这么急。”
但如果真的把对方的温柔当真,那就惨了。
知道魔术师不喜欢身体接触,防止被记仇太多,之后的下场太惨,时瓷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他讪讪解释:“系统给的时间不多,楼梯太长了,我就有点着急。”
时瓷后退的动作很自然。
天和掌心好像还残留着少年肩膀的余温,单薄但并不硌手,并非骨感,是微肉的柔软。
魔术师想,少年好像真的不习惯跟他肢体接触。
一旦进入一个距离,就会像只受惊但不表现出来的猫,毛茸茸地颤动,抓到机会就逃跑。
但对着苏星文就不会。
时瓷没在意他的表情,扶着楼梯继续往下走。
但忽然被人从身后搂住,后背曲线贴上一堵健壮的胸膛。
那股好闻的油墨味忽然在时瓷周围扩散,无形地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无处可逃。
天和看起来身形流畅的类型,但实际身高也比时瓷高半个头,骨架也不小,是极令人羡慕的宽肩窄腰。
这个背后抱完成得轻而易举,哪怕在一方有些僵硬和不情愿的情况下也唯美得像是漫画里的一页。
魔术师单侧手臂就能从腋下环抱住时瓷,他略微低头凑到时瓷耳边,浅褐色的眼睛盯着他白皙的耳垂,说:
“如果着急,那么这样更快哦。”
什么更快?
时瓷还没从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里缓过神,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叫停:“等等……”
但天和已经有了行动——
他抱着时瓷,轻巧地转了个方向,面朝二楼的护栏。
魔术师变低的声线说:“不要放开我的手。”
他们像是忽然脱离了重力,天和轻巧地一跃,优雅地带着时瓷跳上了二楼的护栏,然后纵身一跃。
仿佛进入了电影中的慢镜头,时瓷感觉周围的时间都变慢了。
大概三四米的距离,他们下落得很慢。
比远处风吹落的枯叶更慢,更轻逸和优美,像一支在空中的圆舞曲,踩着无形的曲子斜斜地飘然落地。
翻飞的衣摆都划出柔和的弧度。
时瓷耳边只能听到剧烈的心跳,像是把耳膜都敲破。
但那种情绪又不全然是惊慌和恐惧。
时瓷转头,入眼是天和分明的侧脸线条和清晰的下颌线,薄唇绯红,带着混血感的眉眼间满是意趣和愉悦。
等双脚又踏实地踩到地面时,时瓷都还有些腿软,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一时没有缓过神。
弹幕一顿,也看傻了:
【vo——cal】
【抛开其他的先不说,这两人一起真的太养眼了……】
【好美好美好美】
【真的跟演电影一样】
【难道是魔术师记住了之前老婆下车时学他的样子?想带着老婆来玩一次】
【天和你……这么好的惊喜也能被你搞成惊吓的效果】
【但是为什么不提前跟老婆说一声啊!看是真的好看,但冷不丁带着人从二楼往下跳,这也太吓人了!!】
【瓷宝脸都白了】
时瓷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任谁站在刚才那个位置,都会觉得魔术师这个疯子是真的要带着他“跳楼”。
或者跳到一半把他丢下去。
然后现在还一本正经地“欣赏”他的失态。
时瓷平时就雪白干净的小脸苍白了一瞬,然后眼尾、脸侧和脖颈都慢慢爬上瑰丽的红色,眼睛里有湿意。
这是他情绪激动后老毛病,整张脸都氤氲着浅淡的桃花色。
魔术师的手还环在时瓷腰间,他脸上的兴奋在看到时瓷眼睛里的水光后一怔,瞳孔微缩。
胸口又躁动着那股陌生的感觉,一张纸牌在他心口被揉皱,发出清脆的哀鸣。
时瓷拽了下腰间的手臂,铁一样,根本拉不开。
天和那张蛊人的脸凑近,垂眸专注地盯着时瓷,好像要攫取他脸上一切情绪的细节。
魔术师脸上的微笑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任谁看了都不敢置信的疑惑和小心。
天和:“你为什么不高兴?”
时瓷一顿,不敢置信地抬头盯着天和。
这家伙居然还敢问!
如果不是他战五渣,早就跟魔术师拼了。
时瓷掰了下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但手指都发疼了,也没动摇对方的力道:“你放手。”
天和不笑时,那张脸就精致得有些距离感,像幅厚重昂贵的油画。
天和又问了一遍:“不放。为什么呢?”
为什么时瓷好像很生气和难过。
他这次明明不想时瓷生气。
他潜意识不愿意放手,这次跟之前都不一样。
一个声音在心里说,如果任由时瓷生气走开,会发生无可挽回的事情。
时瓷只当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还想看他的笑话,咬牙:“我腰疼。”
尾音发颤,好像真的疼得厉害。
天和下意识松了手臂,时瓷抓住机会要跑,但他的反应力行动力都跟魔术师没办法比。
天和稍微勾手,又把时瓷带了回来。
这次是两人面对面。
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就能发现魔术师在时瓷面前微垂着头,眉眼耷拉的模样几乎说得上委屈。
跟差一步就被送走寄养,离开主人的恶犬一样。
时瓷双手抵在魔术师胸前,小巧的鼻头还发红,不愿意抬眼看人。
魔术师依旧搂着人不准走,少年怎么挣扎都显得过于微弱,近乎亲昵的调-情打闹,掀不起其他波澜。
他又问:“为什么?”
鲜明的体力差距摆在面前,比时瓷想象的还要大。
他心里又气又烦,连工作都抛在脑后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向以玩弄人心为乐的魔术师还能不知道为什么吗!
天和那张英气俊美的脸更近了,几乎是要亲吻上的距离。
时瓷一惊,下意识挥手。
很清脆的响声,时瓷的手心都有些发麻。
魔术师和他都愣住了。
他打了他打了他真的打了。
时瓷自己也傻了,好在对方好像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怔然下松开了手。
时瓷转身,连头都不敢回地就跑了。
*
十分钟后,系统提醒,让蓝方嘉宾们都去客厅集合。
时瓷锁了门,平躺在床上,叹气,想:
一切障碍都能摧毁他。①
又过了十分钟,系统提醒,让蓝方嘉宾们离场,红方嘉宾准备下楼。
时瓷抱着枕头在床上翻了个身,想:
唉,世界以痛吻他,他直接痛死。
五分钟后,系统提醒,红方嘉宾可以开始下楼。
时瓷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摊平,再哲学地想,名人说得对:
发疯不同于抑郁,抑郁还沉迷于生活世界,而发疯已经从浮躁的世俗生活里逃脱。
与其欣赏别人发疯,不如自己直接发疯!②
不就是打了魔术师一巴掌吗,这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把命给他。
他还能提前下班!
想是这么想,但时瓷依旧起不来,尤其是想到之后他要走的剧情就更起不来了。
弹幕快被在床上扭成一团的时瓷可爱化了:
【宝宝,你是一只宝宝】
【怎么有宝宝打人还这么可爱啊】
【魔术师就该打,忍他好久了】
【就是,刚才我看瓷宝的第一视角都吓了一跳】
【双开看了下情况,我以为魔术师被打之后多少会恼羞成
怒,关个直播什么的,他没有】
【啊?】
【这家伙……他超爱,怎么愣了一会儿还美起来了……】
【6,还得是你们无限流】
【我以为魔术师是个S,搞半天不会是受虐狂吧】
【呵,小瓷以外的人你碰他一下试试】
时瓷又发了会儿呆,门口想起规律的敲门声,然后苏星文温柔的声音传来:“小瓷,要一起下去吗?”
时瓷感觉自己在一群奇葩嘉宾中破碎的心灵,在前室友温柔的呼唤中得到了治愈。
他应了一声,换鞋准备出门。
门口,辛云恰好路过,看到苏星文等在关闭的门前,好奇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但他还没过去的意思,苏星文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扭头与他对视。
一双眼黑得像灌了墨的渊。
辛云不敢再好奇,脸色一僵,匆匆加速自己先下去了。
时瓷开门出来时,苏星文依旧等在门口,笑容和煦,看不见一点不耐烦。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苏星文看了眼少年还泛着红意的耳垂和脖颈,状似不在意地问:“刚才怎么了吗?天和的脸色好像不好看?”
它发现情况时,只看见时瓷匆匆往上跑的背影,还有在原地站着的魔术师。
不过按照人类的标准,魔术师当时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负面情绪,有点神经质的高兴。
但苏星文不想这么对时瓷说。
时瓷呛咳一声,心里庆幸当时大家都在楼上收拾东西,没人看到刚才的现场版,要不然天和就要多一个灭口名单了。
时瓷左看右看:“嗯……没什么,就是聊了几句。”
他实在不会撒谎和遮掩。
即使是苏星文也能看出少年的隐瞒和别扭。
时瓷刚才和魔术师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愿意说。
少年有秘密,和惹人厌的天和之间。
苏星文眼睑怪异地抽搐下,最后又恢复了往常宽容的表情,自然地聊起了其他话题。
四位红方嘉宾都到了客厅,客厅的桌面上放着四张卡片,上面画了不同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