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后,
国子监。
“没想到。”
“是,真是没想到。”
“谁说不是呢?十七年都没开制科了,如今说开,突然也就开了。”
“这么说起来,上回开制科的时候,我都还不会走路呢。”
制科将开的消息从宫中传出。
一夜之间,天下读书人俱是笔墨以待。
据说,上个月的时候,宰相谢巍与圣上在宫中彻夜长谈,自省新法推行多年却总是遇到重重险阻的原因。
谢相认为,这是因为地方上的守旧派太过顽固,而各地的官吏在推行新法一事上则不够果决。
因而,朝廷现在所需要的,便正是一批足够有冲劲、能够听圣令、愿意且更乐意去到地方上任职的年轻官吏。
如此一来,圣上便需要重开制科,选拔出一批能够合他心意的,“天子门生”了。
一时间,制科将开的消息便成为了国子监内几乎人人议论的话题。
对于曲云阔和孔克他们班上的人来说,只要是锐意进取者,便都将这次的制科视为势在必得之物。
“这次的制科和科举的时间挨得那么近,那开春之后的科举考试该怎么办?”
“据说,是要合并了。”
“也就是说,今年的进士科考试,就是制科考试了?”
“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这样的消息传来,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原本的进士科考试就已经够难的了,得是万里挑一者方能考上。
而制科考试便更是不光是只有他们这样学生可以参加了。
往年考中了其它科目者,甚至是已经在朝廷任职了的官员,全都可以参加此次考试。
此时曲云阔,孔克,以及徐戎和郑祺等人刚好一路经过了国子监内的廊亭,也正说起了那制科之事。
有人问孔克,文体的事想到怎么解决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孔克笑得可真叫一个春风得意。
他说:“这有何难,我已想到了应对之法,保管让上官大人非但认不出我来,还觉得我格外可亲可爱,纯真质朴。”
话说到此处时,几个让他们感觉到有些面生的学生便也往廊亭这边走来了。
只不过,他们这会儿所谈论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也都未有抬头,更未发现孔克和曲云阔等人。
“近来孟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缺课这么多?”
只这一句话,便让曲云阔和孔克都停住了脚步。
尽管曲云阔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和孟瑶不曾有往来了,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却还是在刹那间,误以为这句话是在问他。
他下意识地要开口说些什么以回答,却发现根本就无一字能到嘴边。
而后,便有另外一人回答起了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孟瑶只和我说,最近家中有事。”
那是一张曲云阔认识的面孔。那人也正是孟瑶现在的邻座。
“什么
事啊()?(),
能让她前天没来()?(),
昨天没来()?(),
今天也没来?”
“何止!上一旬里≦()_[(.)]≦?≦_?_?≦()?(),
她也缺课了四天。”
“其实……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孟家……最近好像在忙女儿的婚事。”
当那几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走上了廊亭,也看到了孔克和曲云阔等人。
这几人便也立刻停止了彼此间的交谈,同几位师兄们行过礼后便快步离开,在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才又继续起了刚才的那个话题。
见此情况,孔克的反应出奇的大。
他说:“孟家在忙女儿的婚事,她孟瑶缺个什么课啊?就快科举了,她不好好温书,她瞎忙些……”
话还未说完,孔克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是吧?难道是孟瑶也要嫁人了?”
这句话一出,徐戎可就又要应激了啊。
徐戎说:“孟瑶也……?孔克,你先前不是说,她的文章近来写得很有些意思了么?怎么她也……?”
孔克和徐戎两人进行起了较为激烈的交流。
而郑祺,他则站到了曲云阔的身侧,同曲云阔一道看着渐渐走远了的那几人,不由地叹息一声道:“云阔,你说的,果然没错。”
“何意?”
郑祺则也不回头便说道:“孟瑶和我们,确不是一路人。”
[再者,她和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这是他们先前一到去荼秋山,寻山问琴时,曲云阔用以评价孟瑶的话。
如今回忆起来,那竟已是好一阵子以前的事了。
但此刻曲云阔听到郑祺如此引述他那日的话,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古怪。
因为,这并非是他在说出这句话时所想要表述的意思。
但是……
郑祺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便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