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曲云阔作为一个初入政坛的新人,虽已名声很盛,但他在盛京城内,还并未有一个真正的,可以落脚的地方。
六年前他来到这里时,是住在国子监的屋舍内的。
而此次他回京述职,则住在朝廷专门给回京的官员们安排的官营客馆内。
曲云阔在房间内看了会儿书,也回了几封拜帖,便听到了敲门声的响起。
先前他派出去的人回:
“郎君,今日郎君在集市上遇到的那名男子,名叫周安易,在武康大街上经营着一间酒楼。他在去年和同一条街上的一间布庄的老板娘,徐莺莺成了亲。如今两人已育有一女。”
这名随侍应当也是不明白自家郎君的用意,只能是又说道:
“先前我去打听的时候,听到周围的邻居,还有沿街店铺的伙计都说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很好。据他们所知,这周安易也未有同别的娘子有什么亲密的举止。平日里,周安易还会帮着徐莺莺一道带孩子。”
曲云阔示意他已明白,并让随侍这便回去屋子的外间吧。
待到屋子的里间已又只有他一人时,曲云阔便会不自觉地想起他先前在武康大街上见到的孟瑶。
所以她并无已嫁做人妇。
那她的课业呢?
这三年来,她是否还留在国子监内?
可一旦曲云阔想到这个,先前他在梦中复又见到的那幕情形便从他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那是三年前,他上上回见到孟瑶的时候。
街上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虽不大,却是随着大风,轻易便落到行人的身上,甚至是脸上。
他问孟瑶可还好。
那时的孟瑶似是有话想要对他说。
可最后,却只是说了一句“我还好”。
这件事应当并不重要,却是让曲云阔在重新记起之后,越来越在意它。
那或许是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应该多问孟瑶两句。
可他却没有。
又或许,他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见到周安易与另一名女子态度亲昵时,令人将周安易“请”到他的面前。
思及先前周安易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曲云阔便又吩咐自己的随侍,让其准备一份礼物,前去送给周安易,告知对方那只是一场误会。
“如此,也好让他放下心来。”
“是。”
曲云阔刚吩咐完自己的随侍,他的这间房间就被敲响了门。
那人正是孔克身边的随侍,急急忙忙地跑:“我家郎君邀曲大人前去奉雨茶楼一聚。”
“何时?”
孔克派人:“现在!”
孔克的随侍又说:“我家郎君,还有徐戎徐郎君,郑祺郑郎君都已在那里等曲大人了。”.
奉雨茶楼,
三楼雅阁。
“荒谬!孟瑶怎会是那种还未考上功名就已先去嫁人的女子。她要是去相
夫教子了?()3?#?#??()?(),
又还怎么全力备考?”
三年前()?(),
徐戎因为国子监里才学过人的女同窗接连回家嫁人而愤怒。
现在()?(),
他又因为孔克所说的()?(),
孔克先前对于孟瑶的误会而愤怒。
然而徐戎话锋一转,便又痛心道:“何况孟瑶即便嫁人,又怎会嫁给那种做生意的买卖人?荒谬,太荒谬了。”
徐戎的话,以及徐戎在提起孟瑶时的态度,全都让孔克感觉到相当的不真实。
好在他先前已经在皇城之内有过这般不真实的感觉了。
当他在本次科举考试的考官那里听说了孟瑶的名字时,他几乎要瞠目结舌。
于是这会儿的他,只需要刮目再看一眼徐戎,兴许也就行了。
“我……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
孔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他说:“我不过是外出做了三年的官而已,回孟瑶?”
孔克要这么说,郑祺也要为他们俩说句公道话了啊。
郑祺:“上回见的时候你也没和我们提起孟瑶啊。”
徐戎则说了一句:“况且你以前不也是还没考上就被上官学士惦记上了吗?怎么孟瑶不能也在还是一介白身的时候就让考官知道她的名字了呢?”
郑祺显然对徐戎的话是赞同的。
国子监与其他的书院不同。身在国子监的学生,若是特别优秀,向来是能被朝中的大臣所知晓的。
之后,郑祺也是好奇,又问孔克:“究竟是谁跟你们说的孟瑶三年前去考明经科了啊?她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她肯定是不会愿意再去考明经科了啊。”
正说着呢,曲云阔就到了。
“何事这么着急找我过来?”
徐戎和郑祺与曲云阔的关系到底还是没有孔克与他的那般近。
再加之曲云阔外出做了三年的县令后再回来,气势竟是比过去还要更强了一些。徐戎、郑祺见到曲云阔,便也和他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