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飞是骑着快马去到耀州送信的。
速度自是比孟瑶来庆阳上任时的速度要快得多。
可难就难在,他还得在耀州等待王灵韵做出安排和布置,而后再把王知州的回复带回庆阳。如此才能省去再找人过来他们这里跑一趟的工夫。
待苻飞回到庆阳时,就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可奇怪的是,等到苻飞回来时,他只觉得街上空荡荡的,连人都瞧不见几个。
苻飞觉得县里应当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不对啊,先前他进城的时候,县城外的守卫依旧还是他们的自己人啊,庆阳县也不像是真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苻飞正疑惑着呢,一位老婆婆就走向了他。
“小伙子,能过来帮帮我这个老婆子吗?”
原来,这位老婆婆的背篓,背带断了。背篓里装的菜撒了一地,她自己也没法把这些东西给抱回家,就来找苻飞这个年轻人来帮自己。
“阿婆,可以的。”
苻飞虽然还得去找孟知县复命,但此事毕竟没有那么的着急,苻飞也就过去帮阿婆把撒了一地的萝卜给重新撞进了竹子编的背篓里。
不仅如此,他还把看起来上了年纪,并且背也驼得厉害了的阿婆抱上了自己的马。而苻飞自己则一手抱着沉甸甸的背篓,一手牵着马,把这位就住在县城里的老婆婆送回了家。
待苻飞把老婆婆和那筐萝卜都放进老婆婆的家里时,老婆婆便在和这个俊小伙道了谢之后好奇地问他“小伙子,你怎么没去看知县断案呀?”
“知县断案?”
“对啊,知县今天要断好大的一个案子。可厉害着呢。要不是我老婆子腿脚不利索,站不久,我肯定也是要去挤一挤热闹的。”
苻飞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只是凭着感觉问道:“阿婆,我看今天街上都没什么人,大家难道……都是去看知县断案了吗?”
老婆婆则说:“可不是么?你要是这会儿去,应该还能赶上呢。”
说罢,老婆婆便拿起一包自己晒的萝卜条,给到这个帮了她好大一个忙的小伙子。
苻飞骑上他的马儿,而后就直奔县衙。
但他压根儿就还没能看到县衙大门呢,面前的街道就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大家也不管站在这么远的地方能不能听到里头的动静。
好似他们就是要来外头凑个热闹,哪怕能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案子最后给断成了什么样,都是好的。
“冯家是真的过分啊。”
“可不是么!都已经把别人家的田给抢去了,居然还说自己家里就只有七亩地。”
“就是就是!被他抢了田的人凑在一块儿,都能凑出不止七亩地了!”
原来,那是在过去将自家的田地或卖、或抵给了冯家的人不知怎么的凑在了一块儿。
而后他们就发现我家的田给了冯家、你家的田给了冯家、他家的田也给了冯家。
可冯家怎么还说自己只有七亩地,而且向朝廷缴的田赋也就只有那
么一点呢?
这些事本来也就是你知我知的。可这些人却是从来没有凑到一块儿过。
现在既然凑到一起了()?(),
便也干脆就一道去衙门里状告冯家偷税、漏税了。
先前?()?[(.)]17?#?#??()?(),
县衙已经就此事认真调查过了。
到了今日()?(),
知县就该来将此案断上一断了。
有关此事的前情都是公开的()?(),
甚至是在县衙门口张贴了告示的。
而知县将在今日前来公开断案的消息,也是在两三天之前就放出来了。
在苻飞前去耀州送信的时候,一切还风平浪静的,他甚至还担心孟知县会被这些乡绅们所为难。
可现在,他才不过是出去了半个月,等到再回来时,竟是已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当苻飞从围聚在县衙外的乡亲们那里听说了孟知县都在这些天里对冯家做了些什么的时候,他都懵了了。
苻飞也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一招一式,全都出自于和他说话时永远都和风细雨一般的孟知县。
苻飞很想挤进去看看里头现在怎么样了。
但他来得实在是有些晚了,手上还牵着一匹马,根本就挤不进去。
正当苻飞满心焦急的时候,大勇他们刚好跟在冯老弟的身后,要带着这位被状告者去到公堂之上。
“来来来,麻烦让一让。”
“乡亲们,请让本案的案犯往里走。”
“大家别把门口都挤着了,麻烦让条道出来。一会儿我们这儿还有人要进出的。”
大勇他们也是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了,正顶着压力要往里去呢,便被他们的飞哥远远地叫住了。
苻飞将马儿系在了一间店铺的门口,而后就从外头绕了过来,顶替了大勇,成为了跟在冯老弟身后的四人里的一个,随他们一道艰难地挤进了衙门。
此时堂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