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国的军队即将攻至庆州。
形势已然十分紧急,孟瑶于是立刻让人点兵,并带上了许多先前做的干粮,还有伤药,随庆州通判返回庆州城。
当他们这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到庆州城时,城里已然和孟瑶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即便是在曾经最热闹的街道上,也没有一家商铺是开着的。
这里看起来萧条极了,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着,仿佛鬼城一般。
他们好容易才寻着声响找到了几个人,却发现那正是在抓捕着什么人的差役。
“老实点!”
差役对那三个怀中抱着米袋以及油罐的人拳打脚踢的。当他们看到几乎占满了整条街的孟瑶等人时,险些以为银国人这就打过来了。
他们正要撒腿就跑呢,却发现他们的通判大人竟也在里头。
差役们然后再一看,才发现这些人全都要么穿着他们大衍军队的军服,要么是寻常百姓的打扮,只是额头上又绑了黑色的头巾。
“通判大人……?”
一名差役不禁疑惑地唤了一声,并说道:“大人不是……跑了吗?”
丢人啊。
真真是丢人啊。
身为一州之通判,竟是在随隶属于本州的知县回到庆州时,当面便被城里的差役问出了这样的话。
但幸好,先前孟知县就已经为他想好说法了。
庆州通判便在数名差役的注视下,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本官不是……跑了。本官是去庆阳县请这位孟知县来帮我们的忙了。”
庆州通判见那几名差役依旧是用带着满满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便又接着解释起来。
“先前向朝廷提议组建弓箭社的,就是这位孟知县。庆阳县虽只有两千七百户人,但他们的弓箭社却已足足有三千人,也已经训练了足有半年了。现在,孟知县还特意带了人来支援我们庆州呢。”
庆州通判正和差役们解释着。
而刚刚被抓住了的,砸了粮油店去抢劫的三人便趁差役们不备,将人甩开后抱着自己抢来的东西,跑了。
见到了这一幕的孟瑶只是唤了一声“阿飞”。
而后,她身旁的苻飞便连射三箭,且每支箭都恰好射进了那三人脚前的地上。但凡这三人跑得再快一些,就要被一箭射穿脚板了。
于是米袋落在了地上,油罐也掉在了地上。
这下,包括庆州通判在内的庆州城人都惊骇了,而那三名小贼则也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孟瑶便是在此时走向那三人,问他们:“大敌当前,你们为什么还要出来抢劫自己的乡亲呢?”
孟瑶未有说出斥责,更未有怒骂这几个人。
这是她在进到庆州城后,和庆州城内的百姓说出的第一句话。
此时庆州的街道上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可就是在那一间间门窗紧闭的屋子里,许多人这会儿正透着门缝以及窗缝看着街上所发生的事。
那三人分明觉得自己是被逼无奈才出来抢劫的。这事虽不
光彩()?(),
但也是理所当然。
可当这位孟知县前??????()?(),
他们竟觉得内心升起了羞愤之情。
“城里的这些大人们连一个出来管事的都没有()?(),
商铺也都不开了。我们不出来找点吃的()?(),
人难道还能靠喝西北风过活啊!”
这些人原本以为眼前这名知县大人会即刻怒斥他们。
怎料,孟瑶竟是向他们表达其了认同。
“也对。此事的确是知州之过了。”
当孟瑶说出这句话时,后头的庆州通判就很是心虚了,他的目光也闪烁起来。
见那几名小贼直接懵了,孟瑶便接着说下去道:“可你们现在抢了两袋米,一罐油。若是今日下午银国人就攻进城来,你们岂不是只能吃了一顿饱饭,就得死了?”
仅是几句话而已,孟瑶便让几个七尺男儿心中悲戚,并不由地落了泪。
孟瑶便也是在此时又转头去问那几名差役:“这三人被你们抓到后,会如何处置?”
“先关个十天半个月……然后再、再等他们家里人来赎吧。”差役如此回答。
孟瑶又问:“那他们岂不是要在牢里等银国人打过来了?到时候银国人只要放一把火,便能把他们都烧死在牢里了。”
这般话一说出口,那几个人便立马手脚并用地爬道:“大人!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错了!知错了!”
见此情形,孟瑶便对身后的庆州通判说道:“通判大人,我本不该干涉庆州之事,奈何现在情况已万分紧急。我看他们饿着肚子都能出来抢东西,底子应当不差。要不然,便让他们进弓箭社吧。与其把这样的人关在牢里等死,不如让他们站上城墙,拉弓御敌?”
“妥,妥妥妥。”对于孟瑶的话,庆州通判现在已无有不从了。
但孟瑶似乎还要嫌弃他说话的样子过于不庄重,稍稍皱了皱眉头。
于是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