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事,过去你可能还从未遇到过。
但当事情发生时,你自会知道应当如何做。
如今的孟瑶便是如此。
而对于更多此时身在庆州的人来说,当银国人已大军压境了的消息传来时,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甚至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了。
可当他他们真的面对了一次他们亲眼所见,也亲耳所闻的,有着真实血肉的银国人时,他们会发现……想要击败那些人,似乎也并非全然不可能。
仿佛,他们只要真的站上城楼,并拉开弓箭,便有可能射杀一名传闻中恐怖如斯的银国人。
庆州城的士气也为之大振。
而就是在退敌这天的夜里,孟瑶便整顿好了队伍。
她将自己带来的人手中,分出了两百名弓箭社的成员,让他们留在庆州,帮助庆州通判建立庆州城的弓箭社。
在庆州城这里,团练使点出了三百名熟悉道路的,在过去就是帮着运输补给的厢军,以及七百名能打仗的禁军。
将孟瑶这边的人,以及庆州城出的人加在一起,便是一支拥有一千八百人的队伍了。
在那些前哨阵地中驻守的士兵加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人。
给他们运送粮草以及军需补给,原本更是用不上那么多的人。
可前方实在是已然不安全了,大家也不知道银国的骑兵会在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了,为了能够保障这支队伍的安全,他们只得再加派些人手。
这样一来,他们即便是对上银国的小股部队,也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
在送别这支队伍的时候,庆州通判简直像是在送别自家的七十岁老母一般。
他眼中的伤感啊,以及周身所散发出的——我就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了——的苦情气息,实在是让苻飞感觉自己牙都要酸了。
苻飞看这等“狗官”,向来是不顺眼的,只得先往前走,帮着大家警戒。
可白天的时候才把这“狗官”训斥了一顿的孟瑶却在临行之际,态度温和地对庆州通判说了好一番话。
“通判大人,你需知道,今夜我们去前哨兵寨运送粮草与补给,并非只是为了留守在那里的兵卒。
“银国没有我们大衍这般的军队规模与数量。他们此次进攻,对于我大衍的州与城,也必定是只攻不取。若如此,我们的州县,便不能算是落到了他们的手上。
“只需将那些地方的秩序重新恢复,也把损坏的城门修好,那些地方就还是我们大衍的土地。”
运送粮草的部队已然趁夜出发,而孟瑶对庆州通判的话语,则还在继续。
“此次我们前去恢复庆州城的前哨兵寨只是第一步。若成功,我们便能以庆州为据点,慢慢恢复同环州、定边军、保安军,甚至是延州之间的联系。
“若我们还能像先前那般,共同作战,那么等朝廷的增援到了之后,我们便能在冬日到来的前后,截断银国的补给,且令他们腹背受敌。”
“下官、下官明白了。”
庆州通判明
明比孟瑶还要官高一级,并且也比她年长了许多。
可当他听着孟瑶在临行前对他的叮嘱时,却是下意识地说出了“下官()?()”
这样的自称。
但在这样的时刻,谁也不会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此时原本走在前头的苻飞已然骑着马来寻孟瑶了。
孟瑶要是再不走,可能就要追不上他们了。
孟瑶和苻飞点了点头,而后就对庆州通判说:“十日之内,我将归来。若我不归,我也会遣信使回来报信。通判大人,这并非是一日两日之战,大人还需将庆州的民生尽快恢复起?*?*??()?()”
庆州通判被孟瑶说了这番鼓励,心中竟是汹涌澎湃。
并且,他似乎也觉得,情况似乎依旧还像是他先前以为的那般糟,可他……好像也还能再努一把力了。.
银国几乎都是以骑兵作战,而在夜晚前行并不符合马儿的天性。
是以,银国的军队几乎都是在白天发动攻势的。
若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孟瑶他们一行人便能够尽可能地在晚上赶路,又在白天的时候躲进兵寨之中,并以此在最大限度上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他们在月上中天之时,赶到了距离庆州最近的那个军寨时,里头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还以为自己会被困死在这个军寨之中。
可孟瑶等人却是到来了,并且还和他们详述了庆州城在白天的时候是如何退敌的经过。
军寨里的人还将信将疑,而后庆阳县的一行人就会说:你们不信?不信去问我们知县。我们的知县大人也一起来了呢!
一开始的时候,孟瑶这位知县大人还会出示她的告身与印信,告诉这些已然饿了几天的兵卒们:真的,真的,大家说的都是真的。
可随着他们去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兵寨运送补给,庆州城退敌的经过就被这群小子们说得越来越厉害了。
在去到第一个兵寨时,他们说银国来了七八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