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玉霞正在小院子里拿大顶,有人喊叫着进来了。
李三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听到喊声,忙跑了出来。
却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李三首先将嘴张成一个“o”字形。
因为他认识他们。可又下敢相认。在潜意识里,他相信,他们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出现。
李三只得看拿大顶的倪玉霞。
倪玉霞同样很吃惊。她停止了拿大顶,很轻松地站了起来,又很轻松地拍了拍手,然后又很轻松地揉了揉眼。
她看定眼前的两个人。
李三捅了捅倪玉霞的胳膊肘:“玉霞,你姐、姐夫!”
倪玉霞将头使劲地甩了甩,然后开口说话了:“当家的,这里好像不是卧龙山耶?”
李三肯定地说:“不是!这里是飞虎山。”
“那怎么有土匪了哩?”倪玉霞说,“不好,快去告诉柯司令,土匪到飞虎山来了。”
“玉霞,不是,先相认,再去报告也不迟!”李三说。
“说什么呢?”这时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他们也认识,叫乔淮生,他是扶桥人,与李三有点瓜葛亲戚。
乔淮生说:“李三,倪玉霞,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你的这位亲姐姐和亲姐夫,现在也和你们一样,是一名光荣的红军战士了。”
“啊!”倪玉霞和李三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玉霞,是真的!”倪海霞点着头,“我和你姐夫来投奔革命了。我们早不做土匪了。”
“事实上他们早已经金盆洗手、弃暗投明了。”乔准生再次证明。
“姐姐,姐夫。”倪玉霞听罢,才亲切地喊了起来。
李三也喊:“姐姐,姐夫。”
“嗳!”倪海霞和彭一虎齐声答。
李三说:“我说是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然怎么会来飞虎山呐!”
“是啊,三儿说得对,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彭一虎也欣喜地说。
“姐姐,姐夫,你们是什么时候来飞虎山的?路上顺利吗?”倪玉霞高兴地问。
“我们昨天刚到,是乔兄弟一路带着我们来的。”倪海霞说。
“我们一路西行,有乔兄弟带着,倒也挺顺利的。”彭一虎说。
“姐姐!”倪玉霞终于扑向了倪海霞。
“玉儿!”倪海霞将妹妹拥进怀里。
十几年了,她们互不相认,互不往来,想不到他们在飞虎山再次相认,这得感谢革命,感谢红军啦!
“爸爸妈妈他们都好吗?”倪玉霞问。她因为走得匆忙,没来得与家人们见面,心中一直牵挂着。
“临来前,我和你姐夫专门去看望了两位老人家,给了他们一点钱。他们都还好。”倪海霞说。
“乔兄,原来你早就参加了革命?”这边李三问乔淮生。乔淮生是他姑母的侄子。
“也不很早,比你早一点点。”乔淮生伸出小指风趣地说。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姐呀,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飞虎山呢?”那边倪玉霞疑惑他问。
“嗐,说来话长,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停了一下,倪海霞还是说了,“有一个叫柳曼的南京警察一直是在找你们,希望找到你们来弄清盗挖李三古堆的真相。”
“哦,她怎么知道我们李三清楚唐明友、陈布林在背后指使张子清盗挖李三古堆的?”倪玉霞说。
一阵沉默。
里间屋太小,李三就将条凳搬到小院里,大家就在小院里热烈地交谈起来。
“柳曼查到你和三儿被唐明友和陈布林关在县监狱里,怀疑这里面有鬼。因此我们追到寿春城。那天晚上,柳曼也想去监狱把你们救出来!”倪海霞说,“那天乔兄弟也在。”
“姐,那个柳曼是南京警察,她为什么奈何不了唐明友和陈布林呢?”倪玉霞问。
乔淮生答:“他们缺乏有力的证据!”
李三说:“洛阳铲就是证据!洛阳铲本是考古队用来考古的,被陈布林收缴了,却拿给张一清去盗墓。我在古墓的盗挖现场看到了那些洛阳铲。”
“是啊,柯岩、柳曼他们缺少的就是这样的证据啊!”乔准生说。
“看来,我还得回去控告唐明友和陈布林,他们才是真正的盗墓贼!”李三气愤地说。
“这是国民党的腐败,他们官官相护,你控告也是枉然的!”乔淮生说,“所以我们才要革命,才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姐姐倪海霞的到来,令倪玉霞的脸上有了几天笑容。后来姐姐姐夫去总部参加培训班学习,他们就又分开了。
但是却一直没有罗宋的消息,也没有见到侦察队里的人。有人说罗宋还在总部医院里,他捡回了一条命。有人说侦察队这次损失不小,柯司令准备重组侦察队。
这年的年底,形势徒然紧张起来,敌人的又一次大规模围剿开始了。飞虎山根据地面临严峻的考验。
柯司令已经奉命率领主力部队跳到外线去作战。留在根据地内的只一个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