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林子里竟然有这么多机关,完全出乎意料。鄂尔泰见自己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又惊又怒,用重剑拨开一块砸向他的石头,放声怒吼:“明狗,靠机关陷阱伤人算什么本事?是个男人的就跟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他似乎忘记了,一群身经百战的军人去欺负一群老实巴交的农民,同样不算什么本事。
杨梦龙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还是猜得出来。这小子有个外号叫“地图炮”,意思是吵起架来就满地图的开炮,惹他的没惹他的都格杀勿论,这样一个人当然不肯在嘴皮子上吃亏,放声大笑:“傻逼,老子费尽主思搞出这么多机关陷阱,摆明就是要坑死你们的,你们还想跟我们一对一单挑?脑子进马尿了对吧?射死他们!”
还来!?
听得懂汉语的后金士兵快疯了,这帮该死的农夫到底给他们准备了多少机关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嗖嗖嗖嗖!十几支标枪破空而来。这些标枪做工粗糙,选一段还算笔直的鸡蛋粗的树枝,然后用刀子削尖,再在火上烤一烤,就成了,但是利用树木的弹力射出,杀伤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把人捅个对穿不成问题。后金士兵可不敢拿自的小命来尝试一下这些标枪能否捅穿自己身上的棉甲,只好用盾牌护住要害,连连闪避。两个倒霉蛋的盾牌被标枪击中,被震得倒退几步,没等他们站稳,脚踝一紧,竟然被绳子勒住了,然后……然后他们被吊到了半空,没等他们的同伴反应过来,标枪弓箭石块从四面八方袭来,可怜的娃啊,都给打得不成人样了。
现在,十五名后金骑兵挂了七个,伤了一个,还剩下七个,损失过半了,对于一群农民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胜利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欢呼的时候,因为这帮野兽还没有死绝。鄂尔泰正好是没有死绝的那批当中的一员,非但没有死,他还毫发无损,躲过了重重机关,挥舞重剑撞入青壮中间,重剑一挥,两名青年的头颅打着旋飞了出去,喷起一阵血雨。几根削尖的木棍同时朝他捅过来,他躲都懒得躲,重剑连砍带刺,中者必倒,眨眼间,用木矛捅他的那几名青年无一幸免!他身披两重铠甲,可谓刀枪不入,箭射不穿,区区几根削尖的木棍,能奈他何!他那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那么多士兵的惨死已经将他彻底激怒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杀光他们!
杨梦龙见势不妙,再让他这样杀下去,用不了多久,林子里就没有活人了!他大吼一声,猛冲上去,挥刀砍向鄂尔泰的后脑勺。鄂尔泰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不等他的马刀劈落便已经回身,横剑一格,当!刀剑交击,火花四溅,杨梦龙只觉得虎口一麻,似乎裂开来了,疼得他心里狂叫一声“我的妈呀”,差点飙泪。鄂尔泰似乎认定他就是这伙农夫的头头,谁叫他穿着一身这么显眼的棉甲来着?一剑将他震退后得势不饶人,虎吼一声,抢上一步,刷一剑斩向杨梦龙的脖子。吃过亏的杨梦龙可不敢硬接了,一矮身闪开,飞起一脚踢向鄂尔泰的胫骨,刀尖对准了鄂尔泰的小腹,鄂尔泰闪过这一脚,但是马刀结结实实的捅在了他的小腹。只是,一刀捅中的杨梦龙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想哭————根本就捅不进去!他这才记起,马刀从来都不是以刺见长的,何况对方穿着两重铁甲,捅得进去才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