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龙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咔的又一口,“我在吃甜薯!这甜薯种下才两个来月,又甜又脆,老兄,不来一发吗?”
张桐可看不下去了,板着脸喝:“杨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就该为民表率,行为如此粗俗,成何体统!”
杨梦龙看了张桐一眼,慢吞吞的问:“你是谁呀?”
张桐险些被他气吐血:“我————”
方逸之喝:“这位乃是舞阳县的县令,张桐大人,你身为舞阳千户所的千户,连他的大名都不知道?”
杨梦龙老老实实的说:“不认识。我去过几趟县城,但是没有见过县太爷。”
好嘛,人家都过门而不入了,碰到这种活宝,张桐除了苦笑,也只有叹气了。而方逸之也只能继续板着脸:“胡闹!你身为舞阳千户所的千户,上任之后居然不去拜访地方父母官,成何体统!”
杨梦龙叫起屈来:“老大啊,我一到舞阳就忙着做水车,挖深井,除虫害,还有修葺卫所的房子,修排污管道,建学堂,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一天到晚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哪里有时间去拜访张大人嘛!”
方逸之说:“可是你却有时间蹲在田头啃甜薯!”
杨梦龙面不改色:“我这是在调查甜薯的产量和口味,好制定进一步的种植计划!我们老家有句老话,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说完又是一口。
方逸这拿他没办法,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张桐笑着出来打圆场:“杨大人一到舞阳就忙着组织军户抗旱,招聘流民开垦荒地,干得是有声有色,经过杨大人这一番拨弄,舞阳千户所的军田可是大有起色啊,下官佩服!”
杨梦龙摆摆手,谦虚的说:“这点成绩不值一提,这点成绩不值一提!”
方逸之哼了一声:“你还真不客气啊!”望向远处正在有说有笑的开垦着荒地的农夫,再看看大片已经被开垦出来,晒得泥土发白的田野,勉为其难的夸了一句:“干得还算不错。”冲后面那些已经下了马车,正四处张望的官员喊了一嗓子:“过来吧,来看看人家种的田!”
一大帮衣冠禽兽呼啦一下涌了过来,杨梦龙瞅了瞅,舌头都伸出了来:我的娘咧,光是县令就来了七八个,知府大人该不会是把整个南阳府的官都带过来了吧?话说他看到那些乌纱帽上那两根帽翅一晃一晃的就莫名的想笑,很有喜感啊有木有?跟唱大戏似的。那些官员看着军田里郁郁葱葱的庄稼,吃惊不小,卫所军田里的庄稼是什么鸟样的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说得夸张点,牛都不愿意吃呢,这小子居然不声不响的把庄稼料理得这么好,而且还组织人手开垦出了这么多荒田,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方城县令捋着胡子赞叹:“庄稼长势真好,看那麦子,每亩少说也有两石收成吧?要是南阳府所有的麦田都能有这个收成,何愁老百姓填不饱肚子?”
杨梦龙撇了撇嘴,两石,不就两百四十斤吗?这产量算个屁啊,放在二十一世纪只能算是欠收了,怎么你们还一个个跟见了宝似的?没见识就是没见识!
方逸之蹲下去捋了捋一串麦子,不错嘛,颗粒挺饱满的。他问:“梦龙,周边农田都让旱灾和蝗灾弄得一片狼藉,唯独你的军田丰收在望,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