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龙更加好奇了:“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全学了?你都学了些什么不该学的呀?”
姓陈的童生结结巴巴的说:“晚生……只……只对算学感兴趣,算经十书烂熟于心,但是科举不……不……不考算术,所以屡试不第……”
杨梦龙更来劲了:“你喜欢学算术?那我考考你怎么样?”
陈童生说:“好!”
杨梦龙想了想,出了道追及问题:“有两匹马,甲马每个时辰走四十里,乙马每个时辰走五十里,甲乙二马在同一地点出发,甲马先走两个时辰,问乙马要多久才能追上甲马?”
这道题对于那些不喜欢数学的人来说,实在是有点头疼,但明显考不住陈童生,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动啊动的像是在写什么,很快就报出了正确的答案。杨梦龙心里一乐,马上又出了道一元二次方程式,这时陈童生已经眉飞眼动,那种胆怯、呆板、木讷之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有点狂热,向筱雨芳要过纸和笔飞快的运算起来,审题,破题,一气呵成,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给出了正确的答案。杨梦龙又出了一道高中几何题,这道题比起什么追及问题,什么一元二次方程都要复杂得多,大家只是凑上去看了看就觉得头昏脑胀,可这位考了十年都考不到一个秀才的仁兄眼里却冒出让人牙酸的狂热光芒,趴在桌上写啊算啊,时而运笔如飞,时而停笔冥思苦想,时而面露喜色,时而万分苦恼。高中几何,难度可不低了,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中国的高考数学题可是难倒过外国的数学家的,这题对于几百年前的古人来说,实在太难了。折腾了整整一个时辰,看热闹的人又多了好几圈,直围得水泄不通了,姓陈童生终于勉强给出了答案,不过是错误的。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算错了,却没有半点可能被涮掉的泄气样,目光凝结在算题上,喃喃自语,如痴如醉。
杨梦龙乐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姓陈童生半晌才抬起头来,说:“学生姓陈,名素学!大人出题高深莫测,似对算学有极深的造诣呀,能否收晚生为徒?”
那农妇咬了咬牙,好悬没一脚踹过去。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这个杀千刀的居然还想着拜师去学那活见鬼的算学!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嫁了这么个冤家!
杨梦龙笑呵呵的说:“陈数学?你这名字挺牛的!行,连一元二次方程你都能轻松解答,说明你是有真材实料的,这样吧,你就到我们学校来当个数学老师,专门负责教数学,每个月的薪水是三两银子,每六天休息一天,包食宿,这待遇你满意不?如果满意,我们可以签合同了,如果哪里不满意的,你可以提出来。”
众人哗然!只是坐在那堪比王府的学堂里教书,一个月就能拿到三两银子,而且食宿都包了的,这样的待遇也太吓人了吧!那几位书生的面色更是变幻不定,想必心里酸得厉害吧,但愿他们不要死于胃酸过多。那农妇陈氏眼泪都出来了,见丈夫还在看着算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禁急了,叫:“呆子,还不谢谢大人!每个月三两银子啊,有了这么多钱,我们就可以过上相当体面的日子了!”
陈素学抬起头来,一脸茫然:“每个月三两银子,能买很多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