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投降过来的汉官说:“汗王,不必如此费事,我大金的赫赫军已经让明军胆寒了,待奴才上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必能说动张春领兵投降,避免这场血流成河的恶战!”
皇太极觉得劝降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虽说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但即便是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而万一成功了,可就赚大了。他说:“那就麻烦爱卿了。”
那汉官说:“愿为汗王效死!”整整衣寇,纵马驰出军阵,朝着明军车阵奔去,边跑边放声大叫:“我乃大金使者陈余,与张春张大人是故交,请张大人出来一叙!”
明军那边没有动静。这位汉官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跑,声音越发的响亮了:“我乃大金使者陈余,请张春张大人……”
这次明军有动静了,一名把总一声令下,数十名弓箭手举弓齐射,那位立功心切的汉官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射成了海胆,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明军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你们放马过来就是了,我们等着,少拿这些走狗来恶心人!
看到那名倒霉的汉官连人带马被射得体无完肤,后金军没什么反应,在他们看来,死一名汉官跟死条狗差不多。皇太极却怒了,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消灭他们!”
汗王一怒,非同小可,数千轻骑兵马上呼啸杀出,躲在明军火枪射程之外往来驰奔,大声怪叫,作随时进攻状,向明军施加压力。车阵中的明军放眼望去,四下里全是后金骑兵的身影,沙尘滚滚,人喊马嘶,置身其中,他们有一种已经被四面包围了的恐惧,而随着后金骑兵一次次靠近,这种心理压力越来越大。明军军官大声呼喝着让士兵们保持冷静,但是没用,能在战场上保持冷静的就不是新兵了。当一队轻骑兵怪叫着朝车阵冲过来,并且越逼越近之后,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打响了手中的鸟铳。枪声一响,神经几乎要绷断了的明军士兵像是找到了发泄渠道似的争先恐后的开火,只听到一阵阵密不透风的枪响,明军车阵前沿几乎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火舌飞窜,铁弹横空。
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一次射击虽然非常密集,但是距离太远,中弹倒地的后金骑兵就没几个。枪声刚停,后金骑兵马上纵马杀了过来,箭若联珠,利箭破空间,明军士兵应弦而倒。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明军更加慌乱,本就装填缓慢的火铳这回更慢了。但是左翼的明军在王之库的指挥之下很快就打出了第二轮齐射,数以千计的佛郎机同时开火,铅弹呼啸,后金骑兵本能的用盾牌去挡,却哪里挡得住?铅弹扫过,木盾穿,铁甲碎,人马俱亡!绕阵而射的后金骑兵被放倒了一大片,后面的见状大怒,战马加速冲上去!这回迎接他们的是从天而降的箭雨。左翼不仅有数量众多的佛郎机,还有数千弓箭手,后金骑兵一冲上来他们马上放箭,根本就不考虑自己能射中什么,反正这么多张弓同时放箭,在射程内的人想不挂彩都难!这一轮箭雨过去,又将后金骑兵给射了个人仰马翻。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明军火枪手从容的装填子铳,然后瞄准,射击,佛郎机的火力不曾断绝,弓箭手更是绵绵抛射,整个左翼就像一只大豪猪,全身都是尖刺,叫人无从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