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炸药,当然离不开硝酸,没有硝酸,黄色火药也就无从谈起了。悲催的是,现在全世界都不具备大量制造硝酸的能力,那可怜巴巴的一点都是从实验室里制备的,成本高昂得不像话,没办法,全世界都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嘛。杨梦龙知道它有什么用,也知道该怎么生产,可是,硝酸的生产难度比起硫酸来可不是大了一点点,光是贮存、运输这两条就足够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了。同时,他也不知道生产硝酸该使用哪些设备————总不能向古代的炼丹士学习,做出一个个大得不像话的炼丹炉,然后将硫酸和纯硝放进去炼吧?那成本还不得吓死人啊!
唉,头疼!
在杨梦龙头疼得厉害的时候,所有人都忙活开来了。过完年了嘛,天气都渐渐转暖了,麦田里吐出一丝丝绿意,山上的树木那光秃秃的枝条也冒出了一簌簌鹅黄的嫩芽,该干活了。军户们开始引水溉田,这时小麦返青,最需要水了,万万怠慢不得。春雨迟迟不到,水贵如油,不过军户们并不发愁,他们放下水车的机闸,水车辘辘转动,将甘冽的河水提上岸,沿着水泥建造的沟渠欢快的朝着干渴的麦田奔涌而去。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军户们扳动着吸筒溉井的手柄,井水从筒口中喷涌而出……总之,经过两年的努力,舞阳、泌阳两个县的军田已经拥有很完整的灌溉系统,并不畏惧干旱。而其他几个千户所的情况则要差一点,灌溉系统没这么完善,于是,在舞阳和泌阳淘汰下来的竹渠出现在了那些县,纵横交错于田野之间,水车转动,河水沿着竹渠哗啦啦的奔向麦田。
盐田也开工了,而且工人明显多了很多……过去一年里,有不少自贡盐工闻讯跑过来,想在舞阳这边混口饭吃。他们在盐田上一口气打出了二十多口井,在春寒中,大群精壮的汉子赤着上衣,喊着号子,吃力的踩动着原始的顿钻机,一下一下的往大地深处钻。他们挖了整整一年,什么都没有挖出来,而杨梦龙该给他们的工钱衣食一分不少,这让这些淳朴的盐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一门心思想尽快打出囟水来,不要一天到晚白白吃人家的饭。但是想打出一口盐井又谈何容易,至少要打一千米深呢!打歪了必须及时修正,如何将深处的泥浆、碎石清理上来也是一大难题,总之这是一项艰苦的工程。
杨琛从一堆刚刚清理上来的新土堆里拿起一小撮送进嘴里吸吮了一下,品味良久,吐掉,愤愤的骂了一句:“格老子的,这底下肯定有盐矿!给我挖!拼着将地底挖穿,我就不信挖不出来!”
有经验的老盐工同样拿了一点泥土送进嘴里,然后得出同样的结论。他们世世代代都是干这个的,一代代的心传口授,身体力行,哪里有盐哪里没盐,他们只要尝一尝从地下深处挖出来的泥土就全知道了。现在他们已经往下挖了四百多米,有几口井挖出来的泥土晒干之后出现了少量的盐晶体颗粒,这说明地下真的有盐,只是还没有挖到而已。为了婆娘娃娃能过上好日子,挖,往死里挖,就算是将大地挖个对穿,也要将那该死的盐矿给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