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大部份只是骑马步兵。
叛军心里松了一口大气,还好,只是骑马步兵,如果是四千枪骑兵,这仗就没法打了。
但孔有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庆幸的,相反,在清醒过来后他还巴不得河洛新军来的全是骑兵。现在是雨天,道路湿滑泥泞,骑兵的速度大打折扣,再加上自己的兵力是对方的四倍,足以让河洛新军狗咬乌龟没处下牙了。但是如果多了几千步兵……
孔有德紧张的捏紧拳头。雨天,弓弩的性能大受影响,火枪更是没法使用,这将大大的限制河洛新军的发挥。泥泞的地面同样也会制约住那些可怕的枪骑兵,再加上十里外就是登州,登州城里的援军转瞬即至,天时地利人和,尽在自己这边,拥有如此有利的条件,总该可以抵挡住河洛新军的雷霆一击了吧?可是,他一点信心都没有!他望向李九成,只见李九成神色惊慌,目光乱闪,想必这位大帅也跟他一样,心里没底。
还是老样子,河洛新军踩着欢快的鼓点齐步向前走,一直顶到离叛军只有八九十米处。这种沉默的推进给叛军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好几名弓箭手手一颤,嗖的一箭就射了出去。其他弓箭手像是运动员听到发令枪似的,争先恐后的放箭,一波箭雨乱糟糟的飞向河落新军,敲得他们的头盔、胸甲、肩甲叮当作响,但是屁用都没有。李九成勃然大怒,挥刀连斩数人,总算是稳住了阵脚,只是每一名弓箭手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神色惊惶,因为他们看到一千多名射士手持强弩出列,准备射击了,这种面对面的对射,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孔有德苦笑一声,扬手制止部下继续放箭,策马出阵,迎着森然布列的弩阵放声叫:“我乃大明叛将孔有德,请你们将军出来一叙!”
河洛新军齐齐停住了脚步,一匹黑马从中驰出,马背上一员将领十分年轻,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讨人喜欢,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显得很阳光,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小家伙就是这支可怕的军队的统帅!他无视几千张对着自己的强弓,策马走向孔有德,一直走到离孔有德仅十步之遥处才停下来,朝孔有德一拱手:“我乃河洛新军参将,杨梦龙,兼舞阳卫指挥使。”
孔有德目光一霎:“舞阳卫?你们就是在去年大凌河战场打得建奴尸横遍野,射伤镶红旗旗主岳托,刺死奴酋洪太的战马,险些要了奴酋老命的舞阳卫!?”
杨梦龙说:“正是!”
孔有德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怪不得了。你们不足三千人就能硬碰硬的击垮整个镶红旗,更杀透两白旗的阵列,将天雄军和关宁军救了出来,战力之强,举世无双,也难怪能以寡击众,在沙河畔将我们打得全军覆没了。”
杨梦龙歪着头看着他,说:“你对我们很了解嘛!”
孔有德苦笑:“大凌河一役,建奴死伤近万,奴酋重伤,天下震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恨我没能到达辽西,追随将军纵横沙场,亲手斩下几颗建奴的首级,恨啊!”他郑重其事的向杨梦龙拱手一揖,说:“多谢将军!”
杨梦龙有点莫名其妙:“谢我什么?”
孔有德说:“多谢将军在大凌河大发神威,重创建奴,为百万惨死在建奴屠刀之下的辽民讨回了一笔血债!我虽是大明叛将,得知建奴受此重创,却也发自内心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