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郎咬牙说:“我们一起出来的,要走一起走!”
那汉子一张忠厚木讷的脸微微有些扭典,厉声喝:“屁话!难不成你想让大家都死在这里,然后守卫金州旅顺的弟兄还在梦中就被建奴割掉脑袋吗?快走!”
噔噔噔噔!
一阵金属颤音响起,弩箭暴射而出,好几名正纵马飞驰的后金轻装飞骑士像是被绊马索拌了一下似的,连人带马仆倒在地,这玩意还真好用!射完这一支箭,所有人用最快速度装箭,冲黄玉郎怒吼:“快滚,别碍着老子杀敌!”
黄玉郎鼻子有点酸,声音哽咽:“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那忠厚的汉子扣动机括,噔的一声,一名冲到三十步内了的后金骑士手中的强弓扔出几米外,捂着一截留在体外的短短的箭杆惨叫着跌落马背,当即挂了。这番动静可不小,四下里蹄声雷动,也不知道多少后金骑兵朝他们杀了过来。他脸部股肉抽搐了一下,说:“哪来那么多废话?逢年过节记得烧点纸钱给弟兄们在阴间享用就行了,滚!”
最后这个字简直是用吼的。
黄玉郎一咬牙,跳上马背勒转马头,冲着天空发出一声狂吼,驰下缓坡朝着旅顺飞驰而去。而在他背后,十来个弟兄正忍受着蝗虫般飞来的利箭用强弩据地而射,射完两支箭,马上拔刀朝已经杀到面前了的后金骑士扑去,与他们战作一团,这支小小的哨骑顷刻之间就被滚滚铁骑给淹没了……
嗖!
一支狼牙箭破空而来,贴着黄玉郎的脸颊擦过,箭镞特有的冰冷透入毛孔,直渗入骨髓,让黄玉郎的身体微微一颤。
————尽管他那十几名弟兄拼尽全力试图拖住后金哨骑,可还有是好几名后金哨骑绕过战作一团的缓坡,追了过来。这些在战场上长大的牲口眼睛非常毒,似乎一眼就看出黄玉郎是这支哨骑的头头,对他穷追不舍,利箭接连射来,箭箭都直取要害。
黄玉郎没有回头,光是从蹄声他就能判断出,追击他的后金哨骑足有八骑之多,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他们。他用马刺猛踢战马腹部,把马腹扎得鲜血淋漓,吃痛的战马性子大发,撒开四蹄朝着旅顺方向不管不顾的狂奔,后金哨骑骑的也是百里挑一的骏马,一时半刻居然追不上。
但是,后金哨骑的战马毕竟在体力上占了上风,随着时间推移,两者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一名很可能是白甲兵的角色用冰冷的、充满压迫感的嗓子发出一声低吼:“汉狗,站住!”黄玉郎刚想说谁站住谁是你儿子,一支又粗又长的利箭挟带冷厉的劲风呼啸而过,在战马身上犁出一道血槽,战马痛得身体一颤,悲嘶出声。黄玉郎心里知道不妙,一声忽哨,一直伴在左右的从马很乖巧的靠了过来,他足尖点着马镫纵身一跃,跃到从马背上,动作灵巧至极。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那冰冷的、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好身手!”紧接着就是一声令人耳膜刺痛的啸响,那匹已经筋疲力尽的战马臀部迸出一道血线,发出一声凄怆的狂嘶,人立而起。还没完,就在它人立而起的那一瞬间,又有好几支箭盯在它的身上,它摇晃了一下,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