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沉声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众人一愣:“什么意思?”
岳托说:“据我掌握的情报,明廷已经下令倾举国之力支援旅顺!”
莽古尔泰冷笑:“那又如何?就凭关宁军那支炸营铁骑,或者天津卫那支出不了港的水师?”
岳托说:“关宁军和天津卫不足为虑,但是舞阳、天雄两支飞军却是心头大患!”
一提起这两支飞军,众贝勒齐齐打了个冷颤,大凌河畔的噩梦又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了。他们敢嘲笑关宁铁骑为“炸营铁骑”,却不敢对这两支飞军有半点轻视!
岳托继续说:“不仅这两支飞军,关门川军、登莱新军也奉命渡海来援,不日即至!”他加重了语气:“关门川军的强悍是众所周知的,而登莱新军完全是翻版的舞阳军,两部加起来足有一万五千多人,再加上天雄军、舞阳军,超过两万精兵!等到这两万精兵全部到达旅顺,以旅顺坚城为依托,就算我大金倾举国之兵来伐旅顺,恐怕也没有多少胜算!”
莽古尔泰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吃惊的叫:“这差不多是将明国能打的部队都调到辽南来了!明国疯了么?其他地方都不想要了是吗?”
岳托苦笑:“谁知道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掷出老远,狠狠的说:“明廷就是打定主意要在旅顺磨死我们!不过,他们是痴心妄想,他们完全忘了本溪、铁岭、辽阳、广宁、沈阳这些城市是怎么丢的了!”
杨梦龙和东江镇众将领一顿酒喝了一个多小时才尽兴而归。东江镇将领对他很热情,这种热情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这似乎超出了袍泽之间的情谊。最后,黄龙搂着他的肩膀呵着酒气道出了真相:“老弟呀,真是多亏了你,我们东江镇才过上了几个月的好日子,要是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了……”
原来如此!
孔有德起兵叛乱,把登莱杀得人头滚滚,罪大恶极,但是在无形中也做了两件好事。第一是把登莱地主、缙绅给宰得七七八八了,将几百万亩田地变成了无主之地,这些无主之地自然成了登莱新军起家的本钱。第二件好事是把登莱文官给宰清光了,要知道以前登莱文官一直掐着东江镇的军需供应,漂没高达三四成,东江镇几十万军民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困顿不堪。非但如此,他们还极力阻挠毛文龙与海商打交道,不让毛文龙通过海贸从商人那里直接获得棉布、铁料、粮食,甚至不惜以断绝军需供应作为威胁,说白了,东江镇完全就是一头被他们关在铁笼里抽取胆汁牟取暴利的黑熊!现在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大多成了孔有德的刀下之鬼,杨梦龙接手登莱,自然也接手了向东江镇发放军需的权力,这娃实诚,完全不懂得漂没之类的道道,从上头领到多少就发放多少,不够的自己掏腰包补足,东江镇开镇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拿到了足额的粮饷,并且意外的从登莱新军这里获得了大量盔甲、强弩、横刀长枪等精良的武器,那份感激,就别提了!要不是杨梦龙一直守着喝酒只能喝三杯的老规矩,他们非用土豆酒把他灌得不省人事不可!
杨梦龙晃着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几名亲兵的陪同下回到黄龙为他安排的住处。这原本是毛永俊的住所,现在腾了出来让给他了。一进门,几名年轻貌美的侍女便迎了上来,盈盈行礼,娇声说:“参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