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只见明军且战且退,似护着某个极重要的人物,不断有人用身体挡住投向那人的标枪和利箭。岳托咬牙说:“明军如此反常,定然有古怪!”用马鞭朝着明军一指:“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是啊,必须杀光他们,如果每一城都像这些大明武士那样拼死抵抗,后金还有活路吗?就算他们每一仗都能打赢,赢不了几仗,他们那点青壮就该死光了!虽然无论如何,也必须杀光那些敢于拼死抵抗的明军,打掉他们这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
贝勒爷金口一开,自有大批镶红旗勇士奋勇抢出,甲喇额真伯峻率领一百白甲兵冲了进去。这些白甲兵个个披甲两重,全身上下用铁甲裹得严严实实,跟个铁罐头似的,个个都是镶红旗的精华,在如此狭窄的战场一次性投入这么多白甲兵是极其少见的,打到这个地步,镶红旗也有点红眼了。
正在跟后金甲士苦战不休的明军士兵看到这么多白甲兵冲过来,面色大变,本能的想退,但是看了看被挤到后面的杨梦龙和红娘子,又各自发出一声怒吼,挺枪迎了上去,长枪照着白甲兵的胸口猛刺,枪尖撞在胸甲上,火星四溅。两名小军官拼命把杨梦龙往后拖,杨梦龙想踢开他们,他们死拉着不放,连声说:“冠军侯快走!我们这条命不值钱,跟建奴拼了就是了,你不能死!”杨梦龙眼看着那些白甲兵摧枯拉朽般将武艺和装备都比他们差得很远的明军甲士一片片的砍翻,急红了眼,怒吼:“放开我!是我要跟他们拼命的,现在他们冲上来了,我岂能当逃兵!”那两名小军官说什么也不放开,而更多的明军士兵从甬道后面涌出,奋不顾身的挡在杨梦龙面前,亡命地攻击着这些凶悍绝伦的白甲兵,哪怕是死也要咬他们一口!
两员明军猛将抢了出来,一个使一对十斤重的短柄铁锤,截住一名冲向杨梦龙的白甲兵,一锤格开那把斩向杨梦龙颈项的重剑,另一锤荡了个半圆,当的一下重重击在那名白甲兵的胸口,那名白甲兵的护心镜被打得变了形,甲叶乱飞,整个人倒退好几步,口鼻间鲜血喷涌,一命呜呼。另一个使一支四米长马槊,槊杆就架在杨梦龙的肩上闪电般刺出,正中一名白甲兵的鼻尖,槊锋破开面甲,直透后脑。杨梦龙一愣神间,那使双锤的将领又用双锤锁住了一杆刺向他的长枪,将长枪带偏后右锤荡起,砰一下砸在那名白甲兵的面门,五官打了个稀巴烂,惨不忍睹。连杀两名白甲兵,这名猛将扭过头来,微微喘息着对杨梦龙说:“冠军侯且后退十数步,看我东江勇士如何杀敌!”面部轮廓冷峻而刚劲,正是毛永俊。那个使马槊的就不用说了,黄龙的侄子黄玉郎,这两位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了。
杨梦龙奋力将拖着他的两名小军官踹开,咬牙说:“退什么退,既然来了,就并肩子上,干死这帮建奴!”
毛永俊说:“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说话间,双锤抡舞如飞,一连磕开了好几件兵器。他膂力出众,两把十斤重的八棱锤使得滴水不漏,前后左右都遮挡得住,这等沉重的兵器正是重甲之士的克星,冲上来的白甲兵挨上一锤,当即就筋断骨折,鲜血狂喷,不死也得摊个残废。黄玉郎一支马槊使得银花乱闪,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遮住好大一个正面,好几名白甲兵都冲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