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思明老老实实的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是我们军中的一位女军医,盐工世家出身。”
温体仁皱着眉头说:“婚姻大事,讲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将军乃当世少有的英雄,一个盐工世家出身的小家碧玉,怕是不大合适吧?倒是侯小姐花容月貌,姿容俏丽,知书识礼,与将军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将军不如退了那门亲事,与侯小姐另结良缘。”
薛思明笑着说:“大人的好意末将心领了,只是末将与那女子情投意合,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实在不敢再高攀侯小姐了。”他说的那位女军医,正是杨辰月。早在去年的运动会上,他便留意上杨辰月了,死缠烂打了大半年,总算是放倒了这个剽悍之处不逊于男儿的川妹子。川妹子说了,老杨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你要是敢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我先捅死她,再阉了你,最后自己跳河!虽然只是开玩笑,但是那语气还是让薛思明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川妹子的爱是火辣辣的、毫无保留的,川妹子的恨同样是火辣辣的,毫无保留的!如果他真的敢喜新厌旧,抛弃杨辰月来高攀这位未见过面的侯小姐,先不说杨梦龙怎么收拾他,光是杨辰月火山爆发就可以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她真的敢捅死这位侯小姐再去跳河的!
侯恂冷哼一声:“将军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莫非是认为老夫爱女配不上你?”
薛思明认真的说:“侯大人,谈婚论嫁必须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末将已经心有所属,侯小姐的家世、学识、容貌也都是上上之选,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一味强求就没意思了。”
侯恂勃然大怒:“你!!!”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巴巴的把这两位请过来,费心费力百般示好、拉拢,连女儿都抛出来了,结果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为官数十年,何曾试过如此尴尬的!
温体仁有些无奈,薛思明还真是花岗岩脑袋,根本就听不进劝啊!不仅薛思明,就连钟宁也一个鬼样,好几个文臣暗示要将女儿嫁给他,他只是笑呵呵的喝酒,根本就不理会,看来河洛新军的将领都是怪物,对美色不感兴趣。不过,他并没有灰心,在他看来,就没有什么人是收买不了的,如果有,那是因为你开出的条件还不够诱人。
他抛出了一块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香饵。
“不知道两位将军现在官居几品?”
薛思明说:“末将是洛阳卫指挥使,四品。”
钟宁说:“末将是骑兵千总队指挥使,从四品。”
温体仁大摇其头,说:“太低了,太低了!以两位将军之才,当为……”
没等他说完,薛思明便站了起来,拱手说:“温大人,末将已经酒足饭饱,军中尚有众多军务急需处理,先失陪了,来日各位大人如果来到南阳,末将定大排筵席,向各位大人赔罪!”
钟宁也站了起来,说:“末将也该告退了。”
温体仁的手一下子僵在了胸前,目光变得尖锐,跟毒刺似的死死的盯住这两个年轻人,半晌才恢复冷静,连声说:“好,好,好!”声音虽然平淡,却字字重逾千钧,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首辅大人挥了挥手,说:“既然两位还有军务在身,老夫也不久留了,请回请回。”
薛思明和钟宁又告了一声罪,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刚出门口便听到后面传来啪一声大响,鬼才知道是酒杯还是酒壶被人摔了个稀巴烂,一连串的骂声铺天盖地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