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去告状?他们侵占军屯、军田、军马场,本来就不占理,还去告御状,告的还是深受皇上信任的肃毅侯,脑子进水了吧!
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花花肠子都是浮云,天雄军以蛮不讲理的姿态三下五落下,收回了被富豪侵占,被军将侵吞的八十万亩军田,两百万亩草场,整个大同哀声一片,却没有人敢出头抗议。曹文诏看得直咂舌,乖乖,这位侯爷看似温文尔雅,可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啊,太厉害了!出于好意,他还是忍不住走进卢象升的幕府,提醒他:“老弟,你收回军田、军马场固然是好事,但是这样一来得罪的人可就太多了……有些人在朝中可是有人的,你得当心他们,莫要跟他们撕破脸皮!”
卢象升从堆得老高的文件堆里抬起来头,笑笑,说:“这些东西本来就属于军队的,我只是将它们收回来而已,何错之有?就算把官司打到皇上那里,我也一样占着理!”
曹文诏叹息:“怕就怕人家根本就不跟你讲理……当心点,这些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在背后下黑手的本事一流!”
卢象升冷笑:“在背后下黑手?我不怕他们在背后下黑手,就怕他们不动弹……老曹将军,你那一千铁骑战力如何?”
曹文诏自豪地说:“不怕侯爷你笑话,老曹我这一千铁骑从甘肃、宁夏一直打到山西,未逢敌手!袁督师一手训练出来的关宁铁骑本就战力强悍,小曹在大凌河之战中又跟你和冠军侯学到了不少精妙绝伦的战术,依法施狠狠的操练了那帮小子两年,更是战力倍增!”说到这里,他瞅了瞅卢象升的脸色,话锋一转,“可惜啊,我们的装备太差了,一副甲用四五年,多处破损也无法换装,在征战中折损的战马也颇多……”
卢象升大方的说:“回去让你麾下的健儿把身上那些旧的装备扔了,换新装备。至于战马,先在我军马场里挑一些把缺额补足。”
曹文诏本想哭哭穷,诉诉苦,让卢象升拨他凯一两百副铠甲他就心满意足了,听到卢象升让他把所有旧装备都扔了,不禁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问:“老……老弟,你不会是在拿老曹开玩笑吧?这可是上千副铠甲啊!”
卢象升说:“不开玩笑,只管去换装就是了,不必替我省钱。”
曹文诏提醒他:“一副铁甲要上千两银子呢……”
卢象升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可是我们自己造一副高锰钢头盔和胸甲才不到五十两银子……快去吧,再扯下去我可要反悔了。”
曹文诏像挨了一枪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把劝说卢象升收敛一点,别往死里得罪大同富豪的事情丢到了九宵云外。
目送曹文诏心急火燎的离开,卢象升笑着摇了摇头,从撂起一尺多高的文件里抽出一份,用鹅毛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再盖上印,叫来雷时声:“拿去公布,立即实施。”
雷时声翻开来一看,是关于建立农庄的。招纳无地流民建立军屯和军马场,大家同吃同住同生产,这一套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天雄军就是这样挺过最艰难的创业阶段的。他也不说话,敬了个军礼,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大同城里响起阵阵热烈的欢呼声。
卢象升又签下了一份文件,叫来曹桓递给他,说:“拿去交给锦衣卫,让他们盯死范氏、常氏、渠氏这几家,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我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