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队人马从马背上飞驰而下,当先那人白衣飘飘,正是李岩。李岩看了看这满地死尸,一脸淡然,只是冷冷的骂了一句:“死得好!”策马追上红娘子,笑着问:“怎么样,感觉这帮家丁的身手如何?”
红娘子说:“身手不错,也敢于玩命,然而还是不堪一击。”
李岩笑叹:“那是因为跟他们打的是河洛新军的骁骑。如果让你鸡公山那帮子好汉跟他们打,恐怕就没办法赢得这么轻松了。”
红娘子略一思索,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点头表示赞同。左梦庚和他那帮家丁亲随身手确实不错,也颇为凶悍,放在承平已久的中原绝对是一支强大的力量,如果让她带那些绿林出身的好汉跟他们打,肯定要费很大的劲,付出很大的伤亡才能将他们摆平,搞不好还会有人漏网。她有些纳闷:“你说那个小屁孩到底是怎么练兵的?他的兵一个个身手都寻常得很,然而一旦凑到一块发起冲锋却无坚不摧,只是一轮强弩攒射两次冲锋,上百边军骑兵精锐就完了!”
李岩叹息:“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不去一味追求单兵战斗力,反过来强调纪律和团队默契,河洛新军的士兵身手都不算很好,但一旦结成军阵,便坚不可摧,对手得多死几倍人才能填平他们的军阵。用这种方法他可以以两年一批甚至一年一批的速度大量训练出水平接近的军队,最终活活耗死对手!”他扳着手指头数着:“步炮协同、步骑协同、步炮骑协同、野战医院、为所有士兵开银行帐户……这一切都意味着所有军队都落后了,都被他甩到后面去了,只要他愿意,他麾下的虎狼之师就敢去打翻整个世界!”
红娘子抬头看着那帮洋洋得意的骑士,心里有些感慨。其实这一仗都是河洛新军在打,他们出动的兵力并不比左梦庚多,也就六十名猎骑兵,三十名枪骑兵,那些猎骑兵去年还是河洛新军的敌人,才半年便变成了河洛新军中的一支劲旅,旌旗所指,一往无前,死不旋蹱,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想不佩服他都不行啊!
“左良玉会来正阳吗?”她问。
李岩说:“一定会。”指向正被战马拉得跌跌撞撞的左梦庚,冷笑:“左良玉虽然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是对这个儿子却是溺爱得很,加上他还不清楚我们的实力,只把我们当成一股悍匪,左梦庚被俘,他必定会不顾一切来救!”
红娘子问:“万一他不来呢?”
李岩说:“如果他不来,那他就会收到他儿子的首级,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儿子的死活就跑我们斗气好了。”
红娘子说:“我就怕他不来,如果他来了,正阳就是他的坟墓!”
李岩说:“也别打得太猛了,最好将这场战事拖到六月。”
红娘子蹙起眉头问:“为什么?”
李岩说:“因为再有一个月,荆襄武汉等地的最后一批货币就能发行完毕了,一旦这批货币全部投入市场,河洛新军将彻底控制住湖广地区的铸币权,冠军侯在湖广的地位将无人能够动摇,明白了吗?”
红娘子哼了一声:“他就知道关心湖广,信阳就在南阳旁边,那么多老百姓成千上万的饿死病死,怎么不见他关心一下!”
李岩说:“等湖广的局势稳定下来了,还怕信阳得不到好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