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没意见,叫来一名精通汉语的千夫长嘱咐几句,那名千夫长应喏一声,策马越众而出,来到应州城下,用流利的汉语叫:“城上的汉人听好了,由于你们企图染指土默川,激怒了我们台吉,我们台吉震怒之下,率领十万铁骑前来讨伐你们!识相的马上开城投降,把城里的粮食财货和美女交出来,可以保住一条小命,否则我们一旦攻破城池,鸡犬不留!”
郑经冷笑:“粮食?我们有!财货?我们有!美女?有的是!你们有种就来拿!”
千夫长狞笑:“我劝你们还是识相一点的好,别逞口舌之快,否则战端一开,城里几万人就要给你们陪葬了!”
郑经还是冷笑:“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
千夫长一怔:“你什么意思?”
郑经说:“说完了的话,你就可以去死了!开火!”
十几名天雄军的神枪手二话不说,瞄准这名倒霉的千夫长,同时扣动板机,砰砰砰一阵枪响,那名千夫长的战马身上都被打出了好几个窟窿,狂嘶一声,轰然倒地,把千夫长给掀了出去,摔得眼冒金星。蒙古大军顿时哗然,鼓噪之声大作————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帮汉人不守规矩呀,真是太野蛮了!
千夫长奇迹般没有中弹,只是脸颊被一发子弹擦了一下,火辣辣的痛,一摸一手血。他又惊又怒,不顾血流如注的伤口了,一骨碌跳起来,拔出弯刀嘶声怒吼:“你们这帮汉狗,我————”
郑经抢过一名士兵的步枪,略略一瞄,砰的一枪,千夫长的头皮被犁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帽子被生生打飞。流弹擦身而过的炽热让千夫长浑身战栗,腿肚子直抽筋,差点尿了出来,也顾不上耀武扬威了,转身撒腿就跑。明军火器之精利,枪法之精准,令他惊骇万分,想到城墙上有几百支这样的火枪在瞄着他,他的勇气早就飞到了贝加尔湖,在几百个枪口前耀武扬威那不叫勇敢,那叫愚不可及!
郑经打掉了子弹的步枪交还给士兵,又接过一支,还是略略一瞄,然后扣动板机。这次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千夫长右腿的小腿,高速飞行的弹丸几乎将小腿打得粉碎,千夫长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嗥,仆倒在地,捂着鲜血狂喷的小腿满地打滚,滚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殷红。这一幕让在场的蒙古士兵几乎气炸了肺,指着城墙破口大骂:“你们卑鄙!在背后放冷箭算什么本事?你们根本就不是好汉!”而天雄军战士和乡勇民夫则轰然大笑,齐声叫:“郑把总好枪法!郑把总好枪法!”大家就像是在比拼看谁的骂子更大似的,场面变得异常混乱。
千夫长大人忍着剧痛,拖着那条断腿艰难地朝伯颜那边爬过去,血淋淋的身体一点点的移动,在沙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郑经没有再往这个倒霉蛋身上补枪,他就是要用这名千夫长来羞辱蒙古人,一个痛苦哀嚎的残废比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更有效。他大笑着对士兵们说:“鞑子被我们惹毛了,小子们,准备死战到底吧!”
士兵们笑着回应:“明白!”
伯颜望着被打断了一条腿的心腹,那张白净的脸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铁青。他咬住嘴唇,猛的抬头望向城头,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