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的举动彻底将他给激怒了,从郑经将子弹射向千夫长的小腿的那一刻开始,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战就注定了。
王文斌小声说:“郑把总,鞑子似乎已经被激怒了!”
郑经说:“我要的就是激怒他们!人一旦愤怒就容易出错,即便是以狡猾著称的草原狼也不例外!”
王文斌的声音更小了:“能抵挡得住他们的进攻吗?”
郑经满不在乎的说:“我都不担心,王大人你担心什么!”
王文斌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担心什么!?”
郑经说:“对啊,有什么好担心的?挡得住的话自然不用担心,挡不住你担心也没用,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王文斌给呛得直翻白眼,在心里哀叹自己的思维跟这帮丘八果然不是在同一维度的,没有共同语言啊!
远处山峦上的烽火燃了起来,大同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行色匆匆的行人脸上都带着忧虑和恐惧。要知道,天雄军进驻大同之后,大同附近的烽火就没有再点燃过了,这次……鞑子真的要大举入侵了吗?天雄军的主力已经派出去了,就凭这一万多一点的兵力守住如此迈长的防线,守得住吗?
天雄军大营帅帐里,信鸽、斥侯、军使往来不绝,糟糕的消息不断传来:
“山阳遭到鞑子大军进攻!”
“雁门关发现鞑子大军!”
“应州发现鞑子大军!”
“靖边发现鞑子斥侯活动的踪迹!”
“五寨堡派出的巡骑与鞑子斥侯遭遇,杀敌十一名!”
……
沙盘上,参谋将代表蒙古大军的旗子不断插上去,每一面旗子都代表着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通过沙盘不难看出,大同到榆林这一线之间的地区,除了大同没有发现敌军之外,其他州县都有蒙古大军在活动。杀虎口、张家口一带并没有发现蒙古大军,但同样有斥侯在活动,不能掉以轻心。应州、靖边、山阴、神池等等城池没有多少兵力防守,蒙古人打了天雄军一个措手不及,形势一下子变得异常严峻了。一名参谋越分析越愤怒,将一面旗子一扔,怒骂:“娘的,鞑子怎么这么清楚我们的行军路线!”
所有参谋面沉如水。蒙古骑兵虽然以机动性强著称,但是数万骑兵集结、调动的动静都是相当大的,天雄军的斥侯撒得那么远,不可能对他们的动向一无所知。然而,蒙古大军偏偏做到了,数万铁骑的集结、调动轻而易举的瞒过了正在草原上寻找敌军的雷时声兵团,避开雷时声兵团进攻的矛头直取防御最薄弱的应州一线,这只有一种解释:蒙古人事先就对天雄军的攻击路线、兵力调动了如指掌!
该死,真是该死!
杨廷麟忧心忡忡的对卢象升说:“形势危殆,大人,赶紧把雷将军的兵团调回来驰援应州一线吧,否则就晚了!”
卢象升闭上眼睛,沉吟良久,霍地睁开,斩钉截铁的说:“不,雷时声兵团不能回来!非但不能回来,还要给我趁此机会一举拿下乌兰察布!”
杨廷麟吓了一跳:“攻打乌兰察布?这不是两败俱伤么!”
卢象升说:“不仅要攻打乌兰察布,如果条件允许,连同归化城也一并给我拿下来!”他站了起来,走到沙盘前,看着那一面面密密麻麻的插在应州一线的黑旗,俊雅的脸庞满是杀气,咬牙说:“想跟我玩围点打援是吧?想靠着机动性强牵着我的鼻子走,让我顾此失彼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速战速决拿下应州等坚城,我更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决心拿归化、乌兰察布这两块根本之地来换应州、山阳这几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