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笑而不语,明显是不想说,但雷时声明显是醉了,大咧咧的说:“鞑子的骑兵当然比我多,但是我有犀利无比的火枪,鞑子骑还没冲到我军阵前,就已经被横飞的弹雨打得尸横遍地了,只要我军阵不乱,鞑子纵有十万铁骑又能奈我何!?”
王登库说:“雷将军说笑吧?火铳这东西我们见多了,威力虽然不弱,但是装填麻烦得很,打完一发之后,不等重新装好子药,鞑子骑兵就冲到我军面前了,火铳也就成了烧火棍,这玩意能克住鞑子的骑兵?”
雷时声不屑的说:“王掌柜,你们所说的那种火铳是垃圾,送给我我都不要!我们用的火铳不仅打得远,打得准,打得狠,而且装填非常快捷,你们开一枪的时间够我们打两枪了,几千支这样的火铳轮番开火,任你有千军万马也冲不过来!”
卢象升低喝:“雨田,慎言!”
雷时声窒了窒,顿时清醒了不少,连声说:“失言了,大人恕罪,恕罪!”
天下人都知道天雄军火器之利,甲于天下,能一枪射穿三重铁甲,晋商对这一利器垂涎已久,奈何天雄军硬是捂得紧密,没有泄露过半点口风,他们无处下手,现在见机会来了,他们哪里肯罢休!范永斗呵呵一笑,说:“我军竟有这等利器?难怪能以寡击众,杀得鞑子血流成河,不知道侯爷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等一饱眼福?”
卢象升肃然说:“军国利器,不可轻易示人,各位掌柜还请见谅!”
范永斗似笑非笑:“侯爷莫不是信不过我等,不把我等当自己人?”
卢象升连忙说:“范掌柜误会了,卢某并不是这个意思!”
王登库叹息:“唉,我等追逐铜臭的商贾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角色,能与侯爷相交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了,还要窥视军中机密就过啦。”
卢象升说:“王掌柜不要这样说,我新军移镇宣大后众位掌柜对我等帮助良多,卢某视众位为良师益友,断没有看不起各位的意思。只是这火铳乃是关系着国家存亡的利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实不宜……”
文以明赔着笑脸说:“侯爷,众掌柜也只是好奇,想看看而已,你就让他们看看呗!”
众晋商说:“对呀,就让我等看看呗,看看就好了!”
卢象升说:“可是……”
雷时声咕哝:“就让他们看看,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呗,反正他们也看不懂……”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太过见外了,卢象升无奈,派人到军营里取来几支线膛燧发枪,几个晋商巨头一人一支,让他们看个够。晋商围着看,都说这火铳制作精良,跟兵杖局那些粗制滥造的垃圾完全不一样,只是他们也看不出哪一点好,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卢象升当然不会说的,只是雷时声真的醉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再说能指挥数千火枪手纵横天下一直是他最得意的事情,当下便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指着火枪滔滔不绝的介绍:“我们这火铳最大的特色就是不用火绳,在铳管内装有一块燧石,装好弹之后扣动板机,击锤撞击火石引燃火药,将铅弹发射出去,非常方便……看到这些膛线了没有?这是我们的火铳能横扫鞑子的秘密,它叫膛线,我们好不容易才刻上去的,火药被引爆之后弹丸贴着这些膛线高速旋转着飞出去,打得比没有膛线的火铳要准得多,也远得多,用没有膛线的火铳最多只能打三十步外的目标,可是有了膛线,便可以对六十步外的敌军进行绝杀了,鞑子骑兵还没有冲到我们面前,就已经被打得人仰马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