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来了!建奴来了!”
阵阵惊恐的尖叫声浪涛般涌来,上千名关宁军步兵神色惊恐,一路狂叫着逃了过来,在他们身后,蹄声疾疾,一支后金骑兵正猛追过来,肆无忌惮地砍杀那些逃兵,马刀挥过,血花四溅。整个官道顿时炸了营,数以千计的关宁军和民夫撒腿就跑,没有一个敢转过身去抵抗。祖宽险些气炸了肺,怒吼:“回头看看啊,也就一百来名赶着去投胎的游骑,怕他个鸟啊!你们连回头看一眼敌人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说对了,这些逃兵真的连回头去看一眼敌人的勇气都没有,大家都只顾着逃命,几千人挤成一团,自相践踏,死伤无数,祖宽连声大吼,他们也毫无反应。
副将秦卫上前,问:“祖参将,怎么办?”
祖宽牙齿咬得格格响:“还能怎么办?出来一个百总队跟我上,干死他们,让他们知道我关宁军并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秦卫嘿嘿一笑:“这活老子爱干!妈的,老子早就受够了!”
千军万马的哭喊中,尖锐的天鹅哨拔地而起,直上云宵,闪到官道两旁的一千枪骑兵迅速列阵,排成三排,拉下面甲,放平长达四米半的骑矛,冷冷地盯着正在大逞凶威的后金游骑,像是在看一群死人。寒风吹过,他们那火红的盔缨和斗蓬如同大旗般猎猎飞舞,仿佛一团团在雪地上疯狂燃烧的火焰,战马默然无声,一千多人默然无语,只是,一股嗜血的气息已然从他们身上冲天扬起,
一些逃兵和民夫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这支骑兵。
正在疯狂砍杀逃兵的后金游骑悚然一惊,勒住了战马,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巍巍列阵的明军铁骑,对枪骑兵深入骨髓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没错,就是这种永远保持着严整的队列,使用长度惊人的马槊长矛的骑兵,一次次将他们“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神话辗成齑粉,让成千上万的女真健儿埋骨黄沙!出于对枪骑兵的恐惧,后金此次入侵故意避开了跟河洛新军关系良好的东江军,就是害怕他们针对旅顺的进攻会招来河洛新军不遗余力的增援,最后再次铩羽而归,可没想到,在这里他们又活见鬼的遇上了这帮恶魔!
见鬼了,给条活路行不行!
现在他们就算想后悔也晚了,祖宽咆哮:“杀光他们!”平持长达一米四的高碳钢铸造超长尺寸马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一百名枪骑兵非常有默契的一踢马腹,战马狂嘶,撒开四蹄,犹如一堵墙一样朝后金骑兵猛撞过去!后金骑兵对视一眼,硬着头皮吹响海螺号,嘶声呐喊着朝关宁军枪骑兵猛冲过来。这些枪骑兵虽然让他们恐惧不已,但是临阵脱逃绝不是满洲勇士的风格,哪怕明知不敌也要拼死一战,如果不战而逃,逃回去之后他们很可能会被全部处死的!
————话说,鸦片战争的时候清军如果有他们祖先一半的血性,一半的纪律性,都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两支骑兵风驰电掣,高速接近,铁蹄踏碎地面的薄冰,扬起大团雪尘,甲叶相撞,战马嘶鸣,那金戈铁马的场面令人血脉贲张。转瞬之间,双方的距离已经只剩下四五十米,后金骑兵挽开强弓,箭若联珠,瞬间便抛射出一大片的箭雨。祖宽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老子全身上下都裹在精钢制造的铠甲里,胸甲的厚度达到惊人的三毫米,你射啊,我让你站在三米外射你都射不穿!冷笑声中,胸甲铮铮连响,一连数支重箭破空飞来,然在上面,迸出星点火花,随后溅开,只在胸甲上留下一个个白点,根本就没伤到他一根汗毛。其他人也差不多,利箭落在他们的头盔、胸甲、肩甲上,又无可奈何的弹开,枪骑兵发出恐怖的咆哮,放平骑矛,矛尖对准迎面冲来的后金骑兵,加速冲刺!后金骑兵连发三箭之后也放下骑弓,抄起长矛马刀,迎面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