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不敢抵抗,赶紧降下帆,船队老板走上船头向那刀疤脸拱手为礼,叫:“诸位好汉,别来无恙?”
刀疤脸瞪着他,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板赔着笑脸说:“做点小本生意,运送一些棉布、水泥、干果、丝绸之类的货物到南洋出售。”
刀疤脸指向桅杆上的黑旗:“你们挂那旗子,什么意思?”
老板说:“哦,这是我们湖广船队统一的标志,冠军侯为我们统一配发的。”
刀疤脸勃然大怒:“你们这么多年来受我郑家的保护,竟敢挂别的旗帜?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通通带走!”
海盗们纷纷鼓臊起来,抛出铁钩钩住商船船舷,嗖嗖几下爬了上去,寒气逼人的刀剑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水手们,杀气腾腾。
老板吓得两条腿直哆嗦,挣扎着叫:“各位好汉不要误会,我们交过保护费了的!”
一位船长气愤地叫:“对啊,我们交过钱了,为什么还要抢我们!?”
刀疤脸狞笑:“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挂那什么鸟冠军侯的旗帜,所以,你们的钱白交了,给我抢!”
……
“也就是说,从去年十二月起,郑家船队就开始跟我们过不去了,专抢湖广的商船?”听完李岩的讲述,杨梦龙的面色多少有点难看————被人打脸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李岩苦笑:“事实上,早在去年七月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了,只是在大人血洗九州之后,郑芝龙便开始变本加厉,对我们的船见一艘抢一艘,不仅抢光船上的货物,连人都给扣起来了,弄得人心惶惶,现在整个广东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出海了!”
杨梦龙拧起眉头:“郑芝龙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我们跟他们不是一直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么?”
河洛新军跟郑家确实一直相安无事,河洛新军是陆地上的霸主,但是海上实力很弱,为数不多的战舰绝大多数都部署在北方,可以说,直到现在,河洛新军都不曾有过进入福建的打算,跟郑芝龙井水不犯河水。反倒是郑芝龙没少到南阳来采购铆钉和加工好的船料,大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反倒在生意上有不少合作,关系还算不错。郑芝龙突然就翻脸了,专门跟河洛新军过不去,倒真是奇了怪了!
李岩说:“我们倒是很想跟郑氏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这恐怕是一厢情愿了。郑氏几乎垄断了海上贸易,每年获利千万,就连有朝中大臣撑脸的江南财团都要看他们的面色,这是何等的快意,他们岂能容忍广东海商崛起,威胁他们的地位!”摇了摇头,又说:“如果他只是抢几艘商船我们犹可容忍,问题是他们甚至派人在广东沿海登陆,杀人放火了!”
杨梦龙跳了起来:“他们居然在广东沿海登陆!?”
李岩说:“就在上个月,发生了好几次,有好几个村庄被杀得连只活鸡都没剩下来,有一次他们甚至在虎门登陆,幸好我军早有准备,予以迎头痛击,击毙了六百余人,这才让他们老实了一段时间,暂时不敢再跑到陆地来撒野了,但是针对海商的劫掠却是变本加厉,甚至连渔民都抢!”顿了顿,补充:“据指挥虎门伏击战的彭正报告,登陆虎门杀人放火的,大多是日本武士!”
杨梦龙眯起了眼睛:“当真?”
李岩说:“千真万确!而且据一些被郑氏逼得走投无路,前来投靠我们的海盗说,几个月以来,投靠郑氏的日本武士大增,都声称自己是九州武士,要找大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