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骑兵乱哄哄的叫:“剥皮抽筋太便他们了,最好把他们装进麻袋里扔进石灰池,用石灰把他们煮个稀烂!”
“把他们的头割下来当夜壶!”
“把他们绑住用马拖成烂泥!”
王虎瞪起眼睛叫:“都给我闭嘴!光是嘴巴凶有个鸟用,碰到那些黑皮敢冲上去把他们杀光才算真本事!都要给老子玩命,知道不?可别嘴上嚷得凶,要玩命了马上拉稀!”
骑兵们笑嘻嘻的说:“哪能呢,大哥,我们虽然不像你那么勇猛无敌,但也不是什么怂货,大哥你让我们往哪打我们就往哪打,你让我们冲,我们绝不会后退!”一个个拍着胸口,比赛着说大话,心里打的主意却是:听说那些黑衣骑兵顶多也就四五十人一队,我们好几百人呢,人数是他们十倍,只怕还没打照面他们就吓得跑光了,不用打都赢定啦!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骨瘦如柴。
遇见比自己多出十倍的敌人,只要是个正常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撤退,可问题是,人在战场上混得久了,也就不正常了……当他们接近运河的时候,蒋正大喝一声:“准备射击!”这一声大喝跟个霹雳一样,震得那些有说有笑的骑兵浑身一颤,遁声望来,吃惊地发现运河大坝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排黑衣士兵,黑色头盔,黑色战衣,黑色胸甲,不正是河洛新军么?最要命的是,这些黑衣士兵人手一支火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着他们……
王虎目瞪口呆,这些黑衣骑士撑死也就五十来人吧,又没有什么可供坚守的地形,居然敢伏击他们四百多人?我的老天爷,他们没病吧?难道这些北方佬的大脑回路通通都跟他们不一样么?他嘴角扯动了几下,正要学着《三角演义》里某位大将狂笑几声,狠狠嘲弄这帮不自量力的对手一番,猛然又听到一声大喝:“射击!”
砰砰砰砰!
爆豆似的枪声猛然响起,惊散了运河两岸的鸟儿,五十个枪口同时窜出桔红的膛焰,弹幕横扫而来,掀起一片血雨,被打中的骑兵和战马跟爆炸似的从身上喷出大团血浆,惨叫着滚作一团,有些倒霉蛋头部中弹,大半个脑袋都炸裂开来,脑浆喷溅,那恐怖的画面让人肝胆俱裂!猝不及防的郑氏骑兵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只是一个排枪,他们便被放倒了近二十人,阵脚大乱!王虎是重点照顾的对象,五十支火枪,少说也有五六支是对准他开火的,他没有练成火云邪神那空手抓子弹的绝技,自然逃不过,右肩和左胸各中一弹,栽下马来,只剩下抽搐的劲了。在他咽气之前,他看到,自己的骑兵已经乱作一团,而运河大坝上的河洛新军骑兵收起火枪,拔出马刀骑上战马,疾风似的从大坝上猛冲下来,挥舞马刀大开杀戒……
“这帮北方佬都是疯子!”带着这样的念头,王虎胸口泵出最后一股鲜血,闭上了眼睛。
“王虎死了!?”
郑彪骇然跳起来,瞪着那几名浑身污血的军官,那双不大的三角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活像一头发怒的老虎。
一名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神情痛苦的军官颤声说:“是的!那些黑皮火器非常厉害,又是精心设伏,几十支火铳同时对着王副将开火,王副身中两弹,当场就不行了!随后那些黑皮又从运河大坝上俯冲而下,撞入我们中间大砍大杀,来势极为凶猛,根本就抵挡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