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全是蚊子的嗡嗡声,逮哪叮哪,为了避免暴露目标,还不能用手去打,河洛新军只能咬牙忍着。祈祷着敌人赶紧出现,他们好摆脱这该死的蚊子。
只是,敌军怎么还不出现?
河洛新军在骂娘,王彬同样也在骂娘,还是跳着脚骂的那种。
他的部下太废柴了!
刚出发的时候还好,大家士气高昂,都做着自己神兵天降,闯入敌营肆意砍杀如入无人之境的美梦,走得还挺快的。可是,走出几里路之后就不行了,队形开始乱了,十里过后,掉队的、赖在路边不愿意站起来的大批大批的出现,大家都在抱怨说路太难走,也太远了,等他们赶到河洛新军的漳浦大营,只怕都累残啦!王彬差点没让这些废柴气哭,这路还叫难走?明明就是沿着海滨驿道行军,这都还叫难走?真不知道河洛新军是怎么做到日行七八十里而队形不乱的,他带队才走了十来里就乱得跟放羊一样啦!无奈之下,他只好派出骑兵来来回回的跑,看到坐在路边不愿意起来的就用棍子赶,同时高声提醒他们别忘了出发前的豪言壮语。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几个小时,别说人,马都快累瘫了,但王彬也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做,他身边很快就会跑得只剩下几百号人的。
好不容易到了海登,那帮兵痞士气总算高涨了一点,但一致要求吃一顿饭再走————他们都饿了!王彬没辙了,只好派几百号人闯进海登,挨家挨户的抢粮,弄得鸡飞狗跳,好歹三十来石大米和一些青菜咸鱼,将就着做了一顿饭让大家吃。兵痞们围着锅子狼吞虎咽,王彬则一脸晦气的在一边喝着闷酒,他的副将郑三发同样哭丧着脸说:“将军,这不行啊,兵贵神速,我们出城夜袭,图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是他们在路上这样磨蹭,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要搞夜袭了,还谈什么出其不意?”
王彬没好气的说:“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兵贵神速?实在是快不起来嘛!这帮兵痞,一个个口头上喊得震天响,到了要见真章的时候全拉稀了!老子真是嘴贱,好死不死的向将军献计夜袭干什么?要不是出了这么个倒霉的主意,老子现在早在躺在被窝里睡得鼾是鼾屁是屁了!”
郑三发也唉声叹气:“可不是么,这一次咱们可是倒了大霉了!”
显然,面对这么一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兵痞,这些将领都泄了气,出发前的豪情壮志早就被疲惫和无奈给消耗殆尽了,他们现在还没有被气疯已经算得上是很顽强啦。
可是,再怎么疲惫,再怎么无奈,仗还是要打的,总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吧?郑彪非熊了他们不可!而且停下来吃一顿饭也有好处,那就是掉队的士兵以惊人的速度赶上来蹭饭,人手居然到了个七七八八,离目的地也不远了,现在想折返,别说郑彪,就连这帮半死不活的兵痞也不乐意————要回头早就回头了,还用等到现在?
所以,等大家饱餐一顿之后,王彬一声令下,几千士兵打着饱嗝,又出发了,速度还加快了不少。
这一幕当然瞒不过韩鹏,接到侦察兵的报告之后,他冷笑一声:“找死!”行军打仗,吃个七分饱就行了,绝对不能吃得太撑,因为吃得太撑的话就没法活动了,那帮兵痞,都要开打了还吃得肚皮滚圆,不是找死是什么?好不容易,那一大片的火把像一条懒蛇一样挪进了他的视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韩鹏下令:“发射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