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士兵可不给他面子,哼了一声,上去绑人。
王彬飞起一脚,将一名拿绳子过来绑人的士兵蹬了一个筋斗,挣扎着站起来,瞪着韩鹏,吸着凉气叫:“我……我乃参将王彬!你这是暗箭伤人,我不服!”
韩鹏似笑非笑:“你率领部队试图乘我军远来疲惫,趁机劫营,倒是光明磊落了?”
王彬顿时哑口无言。
一里开外突然传来连绵不绝的枪声,本来像被狮子攻击的角马一样往那边逃窜的士兵又像雪崩一样逃了回来,嘴里狂叫:“他们还有伏兵!我们被包围,我们完了!”有人甚至躺在地上放声大哭,那种恐惧,那种绝望,石人都会为之动容。那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也证明了他们的话,没错,就在他们跟韩鹏厮杀的时候,许弓已经率领两千多人悄悄绕到他们后面,然后悍然杀出,给他们来了一记后庭开花!但是所谓的包围圈其实只是两头夹住,猎骑兵两翼往来冲撞而已,离围住还差得远呢。可是郑氏军队不是这样想的,恐惧之中,他们只觉得到处都是敌人,到处都是喊杀声,自己已经陷入天罗地网之中,无处可逃……这种恐惧足以摧毁任何一支军队,眼看着到处都是骑兵纵横驰骋,到处都是黑潮般挺着刺刀朝他们猛冲过来的新军士兵,这帮乌合之众彻底崩溃了,在绝望中纷纷扔掉武器,跪倒在地向河洛新军求饶。如果说他们对河洛新军了解得最透彻的是哪一点,那肯定是河洛新军的俘虏政策了————河洛新军极少处决战俘,向他们投降,生命还是有保障的。
整个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便以王彬所部全军覆没而画上了一个绝对血腥的句号。在这不到一个小时的较量中,王彬所部死的伤的多达二千六百余人,而河洛新军伤亡却不到五十人,这样的交换比,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时,天下起雨来。韩鹏望着蓝色电弧狂飞舞乱的夜空,眼珠子一转,叫来许弓,说:“去,让俘虏把衣服脱下来!”
许弓问:“军团长你想干什么?”
韩鹏说:“别问,让俘虏把衣服脱下来就行了!对了,顺便再从你的部队中挑选三百名擅长横刀和长矛的高手出来,有用!”
雨越下越大,风声,雨声,雷声,席卷整个漳州。福建的天气就是这鬼样,人家都说六月天是三岁的娃,说变就变,而福建的天则是被打哭的娃,一天到晚都在哭……漳州城守军哨兵早早的离开城墙,躲回家去睡大觉了,这鬼天气,鬼才愿意在城墙上淋雨呢!反正这么大的雨,也不会有人来巡查,放心睡就是了。
这一觉睡得好爽,一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哨兵们才依依不舍的爬起来,回到城墙去……这时,雨还是没有停!而远处,几百只落汤鸡正一路骂咧咧的朝这边跑过来哨兵们揉揉眼睛,嘿,是出去袭营的部队!这帮家伙可真是够狼狈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裤脚上满是泥浆,一步三滑,走得摇摇晃晃,直奔东门而来。防守东门的把总乐了,叫:“嘿,兄弟,你们回来了?”
带队的同样是一名把总,披着一副破旧的棉甲,用力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一边,瞪起一双大眼睛,神情凶怒,恶狠狠的说:“叫个毛啊,赶紧开门让老子进去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