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维涟霍地转过身来,张溥也触电般搁下茶杯,两个人同时叫:“怎么样了?!”
马殷额头上全是汗,胸口扯得跟风箱似的,叫:“大……大胜!冠军侯在海坛海峡大破郑氏舰队!”
邹维涟顿时蒙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张溥干脆就跳了起来,须发俱张,瞪着马殷厉声喝:“你没有弄错吧?郑氏舰队的战船是那武夫的十倍,挤都把他给挤扁了,他怎么可能……”
马殷让张溥瞪得心里发毛,但还是鼓足勇气说:“千真万确!冠军侯佯败将郑氏舰队诱入海坛海峡,然后火船炮炮齐发,顷刻之间海峡内火光冲天,被焚毁被击沉的战舰无法计数,郑芝龙仅以身免,他所带来的六百多艘战舰全被送到海底去了!”
邹维涟嘴张得可以塞进一枚五公斤重的铅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郑氏舰队有多强悍了,连海上霸主荷兰人都奈何不了他,现在更有十倍的优势,竟然被杨梦龙一仗打得全军覆没!我的老天爷,这位冠军侯是怎么做到的?他也太能打了吧?莫非他真的是两千年前那位英年早逝的冠军侯转世?
张溥同样惊骇不已,手都在微微发抖。杨梦龙又赢了!建奴不是他的对手,流寇在他面前不堪一击,纵横山东无人能制的登莱叛军仅一个回合就被他战翻,横扫华北让万民惶恐的雹灾在他面前也只能乖乖的化作滋养万物的甘霖……现在好了,他用事实证明,他和他的军队不仅在陆地上无人能敌,在海上同样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有谁能压制他?还有谁能击败他?万一这位仁兄想给江山换个颜色,恐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能压制杨梦龙的人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北方那位。问题是这两位简直比亲兄弟还亲,哪怕朝廷故意将河洛地区划入北方那位的辖区,将杨梦龙一手训练出来的登莱新军调给北方那位统率,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交情。而北方那位也很仗义,从来没有染指河洛地区和登莱地区的打算,想从这两个地区调兵都是跟杨梦龙商量的,而杨梦龙也很爽快,要人给人,要弹药给弹药,大家合作得亲密无间。想让这两位反目成仇,实在太难了!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抑制住河洛新军那可怕的扩张势头,保住士大夫的尊崇地位?
不知道。
只知道郑芝龙是死定了。杨梦龙纯粹就是一台压路机,所有的绊脚石都只有被他毫不留情地压进地里辗个粉碎的份,哪怕是令荷兰人敬畏不已的海上之王也是一样!
张溥心里哀叹,莫非他们这两百多年来真的做得太过份了,老天爷才故意放出杨梦龙这么一个货,专门来恶心他们?
“万胜!万胜!”
浪涛般的欢呼声远远传来,犹如惊涛拍岸,让张溥心头狂震。他问马殷:“这又是怎么回事?”
马殷说:“河洛新军已经在岸上集结完毕,朝莆田方向开拔了!”
邹维涟失声叫:“这么快!?”张溥虽然毫无军事常识,却也知道数千人的大军,几十门火炮和大量弹药要完成装卸并非易事,最起码也得拖上十天半个月,然后河洛新军仅仅五天就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杨梦龙在海坛海峡大胜的消息刚刚传来,他们便士气高昂的朝着莆田杀过去了。强悍,太强悍了,真不敢相信在日薄西山的大明居然还能拥有如此强悍的虎狼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