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黎树站在泉州城头,看着河洛新军队列严整,齐头并进,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好强悍的钢铁之师啊……”
他身边几名心腹将领看得面色发白……七天赶了三百里路,按常理,河洛新军就算是铁打的也该累趴下了吧?然而看看这些满面风尘却依然神情坚毅的士兵,哪里有半点累得爬不起来的样子?我的老天爷,这些北方士兵都是铁打的吗?他们真的不会感到疲惫吗?
惊叹归惊叹,黎树是不会跟他们客气的。当天傍晚,看到天要下雨了,他便派庶子黎旭组织两千名敢战士饱食一餐,到了晚上,趁着暴雨倾盆偷偷出城,朝河洛新军大营猛扑过去。他的如意算盘是,河洛新军远道而来,已经十分疲惫,必然疏于戒备,而且河洛新军是一支全火器化的部队,在这种鬼天气火药容易受潮,没法射击,利用恶劣的天气劫营就算不能一举将其歼灭,也能打河洛新军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能摧毁河洛新军的辎重就更美妙了。
黎树只赌对了一半,河洛新军确实很疲惫了,而且在这倾盆大雨中火枪很难射击————枪管普遍进雨水了,强行射击百分之百会炸膛的。然而河洛新军并没有放松戒备,在宿营前便修筑了相当坚固的防御工事,严阵以待————哪怕只宿营一晚也得修筑坚固的营垒,这是河洛新军每一支部队都必须遵守的条令,违反条令的将领就等着被一撸到底好了。
袭营的部队首先踩上了地雷。大雨让很多地雷都受潮了,发火率不高,但还是有几枚被踩爆,将踩上它的郑氏士兵的腿生生炸断。那些敢战士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陷入了混乱。河洛新军听到地雷爆炸就知道有情况,马上打出照明弹,黎旭所率领的部队完全暴露在强光之中了。黎旭见状,果断下令进攻,数百名弓箭手擎起强弓嗖嗖跟一轮疾射,弓弦震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一轮箭雨穿破雨幕射向河洛新军的阵地,登时就传来中箭的闷哼。而河洛新军也毫不犹豫,飞快地摊开防水帆布,取出小心裹在里面防止受潮的步枪,子弹早就装好了,举枪,瞄准,齐射!千百道火光激射而出,铅弹呼啸穿刺,在两千敢战士中间凿出一股股血色喷泉,惨叫声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借着照明弹发出的强光,黎旭分明看到自家的士兵像多米诺骨牌那样成片倒下,他又惊又怒,那些北方蛮子的火枪在这样的暴雨下也能正常发射?失算了,失算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弓箭手拼着拉断被雨水泡得有些发胀的弓弦,疾射!敢战士手持长刀圆盾猛冲!这种鬼天气火枪没法用,弓箭同样没法用,射上几箭就废了,必须趁弓箭手还有能提供一点掩护冲上去,跟河洛新军近战!
“上刺刀!”
胸墙后面传出一声大喝,刷的一下,上千把短剑状刺刀上鞘,咔一声上好,河洛新军齐齐发出一声怒吼,一跃而出,首先抡出数百枚手榴弹,然后挺着刺刀一堵墙似的撞向敌军!尽管他们的人数只有对方的一半,但他们毫无惧色,所有人都坚信,没有敌人能在他们的刺刀之下挺过三个回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