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仔细打量此人,只见他身材高大,脸上总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很是熟悉,他很快就想起来了:“你是祖宽祖将军,我们曾在大凌河并肩作战!”
祖宽欣喜的说:“原来侯爷还记得末将,真是太好了!”
卢象升问:“祖将军,你为何匆匆而来?前方情况怎么样了?”
与祖宽同来的一名关宁军将官说:“情况有变!”
卢象升心头一紧:“怎么了?”
那将官飞快的说:“我军在倪家围子一带遭遇建奴主力,大战一场,建奴大败,我军穷追猛打,追杀二十余里,眼看就要大胜了,谁知道中了建奴的圈套,建奴早早在盘锦城外设下了埋伏,待到我军追得人困马乏后伏兵四起,已经将我军主力团团包围了!”
所有人都面色剧变,卢象升神情苦涩,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那将官说:“形势危殆,圣上也没了主意,所以派末将等人前来请侯爷过去,委以三军统帅重任!”
王若宾颇为警惕:“任命文书何在?”
那将军说:“任务文书和帅印都在此。”拿出一个上好沉香木做的锦盒慢慢打开……
就在这时,祖宽突然一跃而起,拔出腰刀一刀劈向卢象升!
在场的人无不骇然失色!
刀光舒卷如虹,快如电闪,直劈而来!
卢象升虽然武功高强,但祖宽也不是等闲之辈,放在关宁军中间都是一等一的猛将,从来不怵建奴。而且他也伪装得够好,出手也极为突然,前一刻还为与卢象升重逢而欢欣不已,下一秒就拔刀杀人了。更要命的是,在他动手之前,大军遇伏被围的噩耗便让卢象升心头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精神有些恍惚,反应自然变得迟钝,在这种情况下祖宽突然出手,全力一击,可谓十拿九稳!
王若宾等明军将领如遭雷击,骇然惊呼!王若宾更是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想代卢象升挡下这一刀!但是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谁又能想到祖宽说翻脸就翻脸,前一刻还有说一笑的,下一秒就痛下杀手了呢!?
捧着锦盒的那名关宁军将官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
然后这个阴险的笑容便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马刀在劈到卢象升头顶的时候突然一转,从这名将官颈间扫过,跟削甘蔗似的将他的颈部斩断,头颅带着那个诡计得逞式的奸笑打着旋飞了出去,一道血柱从颈部直直的喷起老高,失去头颅的尸体仍然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和秦桧那卑躬屈膝的跪像倒有几分神似。面对这样的神转折,众人能做的,还是只有发呆,而祖宽却跟疯了似的,一刀斩下那名将官的人头之后刷刷刷一连几刀过去,又有两名关宁军军官人头落地。现在跟他同来的关宁军军官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就地一滚向后滚出去,拔出刀一跃而起,其中一人挥硬格,当的一声挡住祖宽一刀,厉声喝:“祖宽,你疯了么!?你妻儿老小还想不想要?你父母的命你还想不想要!就不怕祖帅一怒,灭你满门么!?”
祖宽双目眦裂,狂啸:“我怕!但我更怕死了进不了祖坟!”手腕一拧,马刀带着那军官的佩刀转了个圆弧,再猛然发力,嗖的一下将那把佩刀绞飞,一记斜劈,咝啦一下,一道又深又长的创口从那名军官的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肋,污血和内脏倾泄而出,当即就活不成了。一名关宁军军官就地一滚避过祖宽一刀,捡起落地上的锦盒打开,作势要朝卢象升扔过来,两名天雄军战士猛扑过去,用身体将他连同锦盒一并压在下面。下一刻,火光一闪,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炽热的气浪冲腾而起,那名关宁军军官被炸得粉身碎骨,压在他身上的两名天雄军战士一个被拦腰炸成两截,一个身体扎入了数十块弹片,四肢尽断。卢象升眼中多了几根血丝,又看到一名刺客挺刀欺身而上,他大喝一声,侧身让过那把蓝汪汪的,一看就淬了剧毒的短刀,呼的一掌当头拍下,砰一声正中天灵盖,将这名刺客半个脑袋生生打回了脖子。还有最后三名刺客一个缠住祖宽,另外两个一左一右亡命的朝卢象升扑来,只攻不守,直刺要害,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