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说:“只有这个办法,否则除非肋生双臂,不然都无法进入皇宫!”
周如虎一咬牙,说:“行,你回去布置一下,最迟明天晚上我就要入宫,时间不多了!”
曹安说得一点都没错,现在整个皇城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巡查之严,只怕是连皇帝病危的时候都远远不及。无数京营士兵精神抖擞,在自家将领的监督下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们怕是巴不得有人试图从宫里逃出来,或者异想天开闯入宫去,好让他们露一把脸,立个大功。眼看就要改朝换代了,只要立个功劳,够子孙后代吃上百年了,这笔账他们算得清的。
几辆大车轱辘辘的来到了天安门外,几名守城门的京营官兵拦住,问:“干什么的?”
车夫指着车上的粪桶说:“拉大粪的。”
一名小军官说:“打开来看看!”
车夫打开一个桶,马上,一股大粪的恶臭飘了出来,冲得那几个家伙倒退不迭。那名小军官硬撑着上前想看看,却看到好些白白胖胖的蛆虫从桶里爬了出来,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干呕,倒退不迭,捂着口鼻破口大骂:“他妈的,老东西,你能再懒一点不?平时洗一洗这桶会死啊!?”
车夫诚惶诚恐的说:“拉大粪的桶都这样的……”
小军官一脚踹了过去:“还嘴硬是吧?滚滚滚,下次如果不把桶弄干净了再回来老子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扔进粪桶去喂蛆虫……呕!真是太臭了,呕!太恶心了!”看样子他真的是被恶心到了,干脆就吐了出来。没办法,他祖上可是京营将领,世袭的,这家伙自然是锦衣玉食,从小到大吃过什么苦了?没被熏昏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车夫们也不敢顶嘴,赶紧赶着马车进城,直奔皇宫,所到之处,京营官兵和锦衣卫走避不迭……真的是迎风臭十里啊,谁他妈受得了?
天安门广场空荡荡的,孤寂凄清,死气沉沉,一眼望过去,都看不到几个人影,谁又能想到,仅仅是几年前,天子还在这里检阅他的无敌之师,一个个庞大的方阵浩浩荡荡的开过,数十万百姓欢呼声震天动地?凯旋之师高呼万岁踏过踏地鲜花从天安门城墙下隆隆开过的壮观场面已经如同幻梦一样消散,几年来大明新军东挡西杀,节节获胜,一股股足以动摇大明国本的强敌被击灭,一个个让大明天子恨之入骨的仇敌身死国灭,悬首京师的快意和热血如今也在寒风中凋零,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这些都不复存在了,只剩下凌厉的寒风和飞扬的沙尘在天安门肆虐。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但周如虎从粪桶那细细的一条缝望出去,看到这番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到底是怎么了?
几个月前他们还在压着蒙古鞑子狂扁,一度打到归化城下眼看就要拿下整个河套平原,拓地千里了,怎么一转眼就到了亡国的边缘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粪车从天安门广场边缘开过,进入皇宫,来到太监居住之处。
桶盖被打开,周如虎带着一身秽物跳了出去,猛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胸口急剧起伏,发出一声干呕,面色发白。过来接头的曹安看得心疼,说:“小将军,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