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战场的形势并没有给莽古尔泰更多骂人的时间,此时别说关宁军骑兵,就连那些汉军旗火枪部队都快撑不住了,莽古尔泰不得不暂时闭上那张贱嘴,将精力重新投回战场上。
战场上硝烟弥漫,火枪手隔着几十米对射,基本上就是汉军旗射一轮,河洛新军射上三轮的节奏————采用火棉作发射药和次口径弹药的前装线膛燧发枪射速可比老式火绳枪快多了。挨了河洛新军三个排枪之后,汉军旗终于打出了一次齐射,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么多火枪同时开火,应枪倒下的河洛新军士兵却没多少,而河洛新军投入射击的火枪明明没有他们多,却可以将他们一排排的射倒!没有办法,前装滑膛枪的射程、精度跟前装线膛枪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发射药和击发机构更是天差地别,跟河洛新军对射本身就是很不公平的事情。唯一值得称道的一点就是,在被天雄军反复吊打之后,清军终于学会了三段轮射,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所有火枪同时开火,打完一枪然后所有人手忙脚乱的装弹,接着被敌军冲过来屠杀……所以,尽管两者差距悬殊,但是这些火枪手还是给河洛新军造成了伤亡。
薛思明见状,一声令下,原本六队轮流射击的河洛新军果然变阵,两队同时开火,火力密度倍增!这下汉军旗可就惨了,被打得血肉横飞,惨叫声和哭喊声震天动地,惨不忍睹。汉军旗再也撑不住了,尖叫着往后退,河洛新军乘势缓步压上,这下那些汉军旗火枪手退得更快了,直冲己方军阵!
迎接这些幸存的火枪手的,成暴雨一样射来的利箭。对于这些不管是死还是活都变成了血人的汉军旗将士,莽古尔泰当然不会手软,看到他们冲向自己的军阵,二话不说就下令弓箭手放箭,在他眼里,这些汉军旗将士都是炮灰,他当然不会冒着军阵被冲乱的危险去接纳这些炮灰。弓弦震颤间,清军箭如雨发,箭镞撕裂血肉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溃退下来的汉军旗火枪手通通给射成了刺猬,颓然仆倒在血泊中。有些身中数箭,尚未断气,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着,声不似的,但无法得到哪怕一丝丝的怜悯,不管是清军还是河洛新军,都不会管他们死活的。
莽古尔泰怒吼:“正蓝旗,压上!”
正蓝旗上万将士齐声咆哮:“万胜!万胜!万胜!”战鼓狂雷,震天动地,上万骄兵悍将弓弩手在前,甲士在后,仿佛钢铁波涛一样向前河洛新军涌去,每三步就狂吼一声万胜,震得地面狠狠一颤!
薛思明冷笑:“舍得出动精锐了么?来吧,老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拿出一枚信号弹一拉火,一枚绿色流星笔直的冲上高空,十里之个皆可寻见。河洛新军炮兵冒着误伤友军的危险闷装猛打,炮火一下子变得空前猛列,炮弹几乎是擦着河洛新军的头皮飞过,落入清军队列之中,那大团冲腾而起的火球就像一盘盘肉碾子从清军队列中间辗过,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留下一地狼狼籍的血肉,碎肉和内脏甚至溅到了河洛新军身上!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清军不可避免的混乱起来,那股一以贯之的锐气狠狠一窒,再难恢复了。而这仅仅是灾难的开端,河洛新军步兵三排火枪手一起扣动板机,空前猛烈的火力狠狠扫过,不管是弓弩手还是身披重甲的索伦死兵,都是一丛丛,一堆堆的倒下,从残缺不全的躯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肆意流淌,汇成了一条条血河。两次齐射之后,清军的军阵已经像被刀子狠狠削过的萝卜一样变得单薄了许多,好几处被打得深深的凹了下去。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河洛新军吹响了牛角号,数千新军士兵同时拔出短剑状军刺装上,端着刺刀组成恐怖的刀墙,朝他们猛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