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们的对手是河洛新军,如果是普通明军,不用接战,光是这股可怕的杀气就足以让明军崩溃了!
河洛新军的神经比铁比还粗,值班的将士在第一时间刺刀出鞘,子弹上膛,睡觉的士兵默然爬起来摸黑穿上军装,抄起步枪和子弹袋,带上手榴弹,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集结,等待命令。现在情况不明,而且外围防御异常牢固,还用不着他们火速投入战斗,所以集结待命是最好的选择。
薛思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前哨阵地,望着从远处迅速涌来的火海,眉头微微一皱,问:“情况怎么样了?”
守卫前哨阵地的军官回答:“报告,我们的斥侯被压回来了!”说着一指不远处,借着照明弹发出的强光可以看到,那里放下了一道吊桥,大批哨骑正迅速撤下来,通过吊桥撤入大营。一位负责指挥斥侯的中队长快速跑过来,大概是想向前哨阵地通报情况,看到薛思明,他愣了一下,敬礼:“军团长好!”
薛思明说:“不必多礼,情况怎么样了?”
中队长说:“很糟糕!似乎建奴所有人马都出动了,他们的骑兵无穷无尽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折损了不少人手,只好先撤回来!”他随手从衣甲上扯下几支利箭,挂在衣甲上的箭支和衣服上的血迹证明他并没有吹牛,他确实是跟清军斥侯恶战过,只是实在招架不住了,不得不撤。
薛思明并没有追究人家撤退这茬,斥侯就是军队的眼睛和耳朵,他们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侦察敌军动态,及时将情报送回来————谁会拿眼睛和耳朵去跟人家打架?不会吧?他问:“他们的目标是哪里?”
中队长说:“整道防线都是他们的目标!炮兵阵地是他们优先攻击的目标!”
话音未落,小房村那边便传来一连串沉闷的轰呜声,霰弹炮正在开火,一炮打过去,上千枚龙眼大小的钢珠铺天盖地,躲都没得躲。轰鸣声过后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往那边涌动的火把灭了一片。但与此同时,利箭破空之声大作,隔了这么远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外还可以看到爆炸闪光耀起,不过是在炮兵阵地内耀起的,炮兵阵地也传出了惨叫声,显然遭到了杀伤。薛思明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手榴弹!他们也有掷弹骑兵!”
钟宁匆匆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闻言眉头大皱:“他们居然也有掷弹骑兵?那麻烦了,我们的炮兵有麻烦了!”
掷弹骑兵确实是个大麻烦,因为他们手里拿的可不是把黑火药和铁钉装在瓦罐里做成的坑爹化,而是河洛新军制式的手榴弹,抡一枚过去,弹片能把七八十米外的投弹者都给崩伤的那种,按照排队枪毙战术队形的密度,被他们抡一枚过来,伤亡绝对不小。北伐之战,天雄军几乎承担了几十万大军接近半数的武器装备,在那场大溃败中,鬼才知道有多少火枪,有多少手榴弹、火炮被清军缴获,然后通过被俘的明军掌握了使用技巧,最终用到明军头上!山西之战中,明军就没少吃这样的亏,正是这些被缴获的武器让明军在山西战场付出了格外惨重的代价,有些部队甚至被打出了心理阴影!当然,这并不包括河洛新军,他们并不畏惧伤亡————一支军队如果连伤亡都不畏惧,能让他们害怕的东西也就少得很了。薛思明淡然说:“也仅仅是有麻烦而已,如果他们能让区区几枚手榴弹打垮,只能证明,他们欠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