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龙笑:“跟几年前的我们挺相似。”
薛思明说:“就是不知道他们学了几成?”
杨梦龙说:“怕是学了个九成了啊。”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们以前就是用清军现在的战术体系打天下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战术体系的恐怖之处,如果清军真的能学到九成,以清军的剽悍勇猛,还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必将成为一个异常恐怖的对手,这一仗,只怕不会轻松!
皇太极打了个手势。
清军前沿军阵两边分开,一辆挂着黄旗、镶金饰玉的马车从中飞驰而出,马车上坐着个身穿黄袍的家伙,连声尖叫着,两名太监打扮的家伙玩命地鞭打着拉车的马,吃痛的马儿撒开四蹄狂飙,而在后面,一队清军骑兵猛追过来,大吼着“崇祯休走”,朝马车射出不带箭镞的箭,那个穿黄袍的家伙更是没命的狂叫起来:“我命休矣!我命休矣!”两个太监同样披头散发,狼狈之极。清军无不放声大笑,而明军将士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盘锦之战,明军大败,崇祯坐着马车落荒而逃,这一幕已经成了大明的国耻,现在清军来这么一出,等于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
薛思明面色阴沉,叫:“侯爷!”
杨梦龙伸了个懒腰,说:“打仗还带耍猴戏的啊?有意思!”冲扎吉冲翁叫:“建奴请我们看了一出好戏,我们也不能太小气了,请他们看出《吉祥三宝》吧。”
扎吉冲翁兴奋地叫:“明白!”策马下去,不一会儿,就在清军追兵将逃命的马车团团包围,将“崇祯”从车里揪出来的时候,他和一众亲兵押着三位仁兄上来了。
清军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三位身材高大,半个脑袋刮得油亮,留着一根难看得要死的金钱鼠尾辫,服饰华丽,衣甲鲜明,就算是傻子都能一眼看出,这三位来头不小,必定是大清的贵人。不过现在这三位贵人一个个都被五花大绑,那张脸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在被俘之后没少挨黑棍————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害得那么多老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河洛新军军纪再严也压制不住将士们的怒火,隔三差五给他们一顿黑棍,那是人之常情。看到清军的旗帜,他们一个个跟父母双亡穷得要饭的苦孩子猛然遇见了沙特外公似的,激动得拼命扭动身躯,被塞得严严实实的嘴巴发出呜呜声响,眼睛瞪得极大,要不是河洛新军亲兵盯得紧,只怕此时他们早就不顾一切滚下马,连滚带爬的往皇太极那边爬过去了!
扎吉冲翁也不废话,来到阵前后挨个拔掉塞住这三位嘴巴的东西,一个一脚将他们踹下马,动作很粗暴,不过这三位是不会跟他计较的,吭都没吭一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往清军那边爬过去。河洛新军的亲兵们各自拔出横刀,策动战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开宰。这一举动把这三位吓得差点就尿了,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没命的跑,没命的爬,似乎除了跑,他们已经不会别的了,压根就没有想过,靠两条腿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战马的!
这下清军可没有人笑得出来了。
皇太极举起单筒望远镜往那边观望,浑身狠狠一颤,握着望远镜的手手背突起几根青筋,差点就把望远镜镜筒给捏扁了。他咬牙说:“是老十四、老十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