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一哆嗦,抬起头来,说:“我……我就是。”
朱聿键打量着他,说:“冠军侯经常向朕提起你,说你心狠手辣,足智多谋,是建州少有的狠角色……”
多尔衮面如土色,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奴才这点小聪明,在皇上,在冠军侯这等有大智慧的人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朱聿键摇摇头,笑了笑,目光落在多铎身上:“你就是多铎吧?”
多铎嘴唇直哆嗦:“奴……奴才就是……”
朱聿键说:“冠军侯也时常提起你,说你勇猛无敌,有勇有谋,是建州数一数二的猛将,对你评价颇高啊。”
多铎咚咚咚一连三个响头就磕下去了:“皇上过奖了,奴才只是一介莽夫,哪怕跟普通将士兵也不见得出众,谈何勇猛无敌?奴才不敢当,奴才不敢当!”
多尔衮和阿济格也猛磕响头:“奴才有眼无珠,不知道天高地厚,冲撞了天朝,现在已经知道天朝王师的厉害了,求皇上开恩,饶奴才一命,奴才自愿为奴伺候皇上!”
朱聿键一连说了几句话,这几位都没听进去,那响头是越磕越起劲了。联想到白天八旗精兵拼死冲杀、前仆后继、一往无回的英勇身姿,再看看这几个货的窝囊样,朱聿键眉头大皱,问杨梦龙:“他们真的是建州的贝勒?为什么他们的表现连一个小兵都不如?”
杨梦龙淡淡的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只要杀光了他们的勇士,杀光了他们的英雄,粉碎了他们的野心和希望,剩下的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货,没什么好出奇的。”
朱聿键沉默着,片刻,他对那三个仍在磕头的家伙说:“起来,跳几段你们家乡的舞蹈为朕和朕的爱卿们助兴!”
这三位磕头磕得更来劲了:“奴才遵命,奴才遵命!”然后跳起来,欢欢喜喜,载歌载舞。
数十文臣武将静静的看着,神色有些复杂,尤其是刚刚结束了与清军的殊死厮杀的将军们,更是如此。想想白天清军迎着炮火悍然而进,叠番而战,尸体铺满战场也不曾后退的身影,再看看这三位载歌载舞的贝勒,大家都有点怅然。
那支噩梦一般纠缠了大明几十年,让大明无数精兵强将葬身关外的无敌雄师,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们的英雄,他们的勇士都已经悉数战死,活着的,只是一群懦夫而已,而现在他们与其说是在羞辱对手,不如说是在为这个可恨、可怕又可敬的对手举办葬礼。
真正的葬礼。
杨梦龙没有浪费时间的习惯,而做了好几年生意,深知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朱聿键同样没有这样的坏习惯。所以,虽然当天晚上喝得大醉,但是第二天一早,众将领仍然一大早就爬了起来,集结全军,等待命令。
命令原本应该由朱聿键来下达,但是朱聿键笑着对杨梦龙说:“一事不烦二主,还是你来吧。”
杨梦龙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他就这性子,说他草率也好,说他鲁莽也行,一旦作了决定马上就以最快速度付诸行动,就算失败了也不会后悔……因为他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失败”这个词,对他来说,失败只是迟一点成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前进,目标:北京!”他扬起马鞭,对他的将士们下达命令,“任务:把那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王八蛋通通给我揪出来,我要让他们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