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内城,两千余关宁军甲士也发难了,他们数十人一队,朝各位大臣、勋贵、皇亲国戚的府第扑过去,这些老王八都跟清军有勾结,让他们靠墙站着挨个枪毙都不会有冤枉的,抓,能抓多少就抓多少!
在温府,温体仁和一众门生故旧正在愁眉苦脸的喝着酒,温体仁悲叹:“老夫当这个首辅已有七年,不敢说对社稷有寸功,但至少也是殚精竭虑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满想着再干几年就功成身退,万万没想到一念之差,竟落到了这步田地,唉,造化弄人啊!”
门生们都默然无语。半晌,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站了起来,咬牙说:“老师,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蛮子!他颠覆伦常,不敬鬼神,逆天而行,企图颠覆我汉家道统,我等士大夫辈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又有什么错!纵使我等向建奴借兵是有小错,但大节无亏,他若还有一点良知,理应理解我等的一片苦心,迷途知识返,痛改前非,若对我等赶尽杀绝只能证明他做贼心虚!”
温体仁看着这位神情激愤的门生,露出一丝苦笑。大明文人就这尿性,他们可以打着伟大光明正确的旗号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把国事败坏得不可收拾,但绝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错的只会是全世界!好吧,有天下读书人站在他们这边帮他们说话,他们不管怎么样都是有理的,问题是也得对方在意这些才行!杨梦龙在乎过什么士林清誉、清流风评么?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动拳头快过动脑子的家伙喜欢用拳头说话,他的名言是:“谁要是以为笔杆子比枪杆子厉害,那他肯定没有被枪毙过!”碰到这么个货,以前那套屁用都没有!他摆摆手,正要说话,只听到门外一阵巨大的喧哗,还有人放声尖叫,但尖叫声马上就停止了。在场的门生骇然色变,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看到一队关宁军甲士明火执杖冲了进来,转眼之间就把他们给包围了。为首的是关宁军参将马科,这家伙放在关宁军里也只是个三流将领,所以这次决战他没份,反倒让他保住了一条命。现在他带领上百甲士闯进温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温体仁,阴阳怪气的说:“哟,首辅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搞出这么个场面来,该不会是在交代后事吧?”
温体仁连脸皮都僵硬了,强自镇定,问:“你想怎么样?”
马科说:“不想怎么样,兄弟们只想借首辅大人的身份谋一条生路而已。”
温体仁露出认命般的苦笑,那帮门生却是一阵哗然,纷纷破口大骂。马科怒喝:“干你娘,老子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拜你们这帮大头巾所赐,你们叫个毛!识相的就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那位在温体仁面前慷慨陈词的门生跳到马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卑贱武夫竟敢以下犯上?当心……”
刀光一闪!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马科二话不说,拔刀架在这家伙脖子上一抹,登时鲜血狂喷,这个倒霉蛋捂着被割开了一半的脖子倒在地上扑腾着,鲜血一股接着一股从伤口喷出,喷了一地。这帮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了,登时吓得尖叫起来,四散逃窜。那些甲士也不客气,抡起刀连着刀鞘兜头兜脑的砸过去,被砸中的门生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直抽抽。马科更狠,别人还是连着刀鞘砸人的,他直接挥刀就劈,一连几刀,刀刀见血,转眼之间便有数人人头落地,大厅中血流满地,血腥弥漫,格外的恐怖。那些士子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就尿了,不敢再作怪,也作不了怪,两条腿都在抽筋呢,一个个跪在地上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