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微瞪,皇后十指蓦然间攥紧衣袍,呼吸仿佛也在这一刻顿住了。
床上的嘉贵妃似疯似癫的笑了一瞬,眼角悄然落泪,“本宫...落此境地...陛下连看..都未曾看我一眼...这一切...皆是祁雁知所致...”
“而你...幼时所谓相依相伴...那又如何?终究还不是与人...共享夫君...用心照料的郡主...还不是将你视为外人...连这么大的秘密...都未曾告知于你....”
“皇后...你这一世...可比本宫惨多了....”
皇后的红唇蠕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嘉贵妃的指甲嵌入了褥被之中,那毫无血色的嘴唇一直轻颤,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不过两日...本宫便尝遍宫中冷暖....”
圣上想把她赶出去,曲将侯又不愿认她,太后更是嫌弃她到死。
“你养的小郡主....当真是恶毒.....”
“她什么都不告诉你...皇后就不怕有一日...她会像对我...这般对你吗?”
皇后没有应答,看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悲悯,“雁儿不会那么做。”
“本宫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雁儿有两个孩子的?你又怎么确定,那两个孩子为雁儿所出?”
嘉贵妃猛然间咧嘴,发出凄凉的嘲讽笑声:“自然是....同..胞..姐妹...相残....你说本宫...如何得知?”
皇后脸色微变,眼神也在一瞬变得凶狠。
“这王都...不想祁雁知膝下...有子之人...数不胜数...祁禾灵...与本宫..便是其一!”
“但现在...不一样了...呵...呵..祁雁知..害本宫沦落至此...本宫..势必揭穿她...欺君!届时...太后陛下....谁会容得下她?”
“祁禾灵那个蠢货.....竟会觉得一个帝王会重感情....会对养在膝下的郡主仁慈...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利用!”
“本宫....呜呜...”
皇后猛然间倾身,死死的用褥被捂住嘉贵妃的嘴唇,眼神冷漠至
极。
嘉贵妃在那一瞬,竟感觉眼前人想要杀了自己,不禁露出惊恐的神色。
“本宫不杀你。”
皇后低声,冷冰冰道:“但你给本宫听好了。”
“宁波殿自此时起,将彻底沦为冷院!宁波殿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即刻起前往皇陵为你赎罪!”
“而你....本宫会让人制一副哑药...再让人制一副聋药...你便在这冷殿中当半死不活的聋哑人!”
皇后半眯着凤眸,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转头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毫不犹豫的离去。
“咳咳咳.....”
宁波殿内的字语,嘉贵妃那怨恨的眼神,似乎印刻在了皇后脑海中,挥之不去。
皇后猛地弯腰,连续不断的轻咳,眼角顺带滑落一滴眼泪。
守在外面的于嬷嬷听到声响,连忙惊慌的跑入宫内,“皇后娘娘!”
“快!快宣御医!宣温御医!”
.......
欢颜院。
“夫人,您这次定做的衣裳怎么奇奇怪怪的?”
芝窑捧着新做完的衣裳入屋,紧跟着唉声叹气:“有些像嫁衣,只是您做了个连着的斗篷做甚?”
“奴婢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嫁衣上连着斗篷的。”
祁雁知闻言,抬眸瞟了一眼,又继续在纸上涂涂画画,轻声解释道:“我看隐灵坊里的人出任务时都带着披风斗篷,心血来潮,便也做了一件。”
芝窑撇了撇嘴,两只手提溜着衣裳展开,“可是夫人,这样式与颜色花纹,就是嫁衣呀!嫁衣外裳还连着斗篷,这看着有些....”
诡异.....
祁雁知轻笑不语,摇了摇头。
芝窑无奈只能叹一声气,紧接着便听到祁雁知问道:“阿樱阿凌还有祁奚呢?”
芝窑:“四小姐被小主子们缠得满府跑,现在正累得躲在房里避难呢。”
“至于两位小主子,正被末嬷嬷逼着做功课呢。”
祁雁知挑眉,低声呢喃一句:“还挺活该。”
“夫人!”芝窑跺了跺脚,“您再说大声点,都能把小主子们引过来了。”
祁雁知失笑,无畏的耸肩:“我好歹是他们的母亲,还能被欺压不成?”
“就这两个混世小魔王,不被镇压能行吗
?”
“祁奚那个小身子板,怕是累得够呛。”
祁樱祁凌向来会看脸色辨人,小小年纪,就爱专挑软柿子捏。
祁雁知能不知道他们?
芝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直点头,复又一脸八卦的上前,悄咪咪道:“夫人,将军已经连续送了五天礼物,并且天天都在大门外站上两个时辰。您今日能不能,把他放进来啊?”
祁雁知的笔尖一顿,抬头,弯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