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突兀,瑶瑶连忙解释道:“四小姐很可怜的!府中的人都不待见她,她的母亲也只是想把她随便嫁入有钱人家。她的兄长也时常咒骂她,说她嫁不出去,说她就是来赔钱的。”
林末模糊的视线里瞧着那墨绿色的身影,好似在笑。
笑得干净纯粹。
心中微叹,若是王妃在就好了,以她良善的性子,定会为善良的祁奚谋一门好亲事。
带她走,根本不可能。
若是带走祁奚,才是给祁雁知添上大.麻烦。
“瑶瑶。”林末轻声一叹:“祁四小姐与我们不同,她的父母都在府内,我们带不走她。”
嬷嬷说不能,那就一定不能了。
瑶瑶低下头,很是难过,十指紧紧的攥着包袱。
“带走....”祁雁知沉默许久后出声,嗓音轻柔:“应当是不行。”
只一句就让小姑娘更加绝望了。
“但我已允了祁奚,每日都来墓园一趟。应当,也是能伴你的。”
听到这话的瑶瑶抬头,又惊又喜。
自幼相伴到大,多少都生出了些感情,成了瑶瑶和祁奚也未尝不可。
“谢谢夫人!”
瑶瑶抱着包袱,道谢之后急忙朝屋外跑去。
“雁儿,让四小....”林末握住了祁雁知的手,顿感凉意,她心下一惊,语锋当即的转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祁雁知的眼神一凝,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宽慰道:“大雪时节,我急匆匆想接你离开,自然衣服就穿得少了些。”
林末一向心思细腻,若非眼疾遭罪,此时定能瞧出祁雁知的不对劲。
“末姨,别说了,我先带你离开吧!这小院冷得厉害,还是我那暖和。”
话落,祁雁知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帷帽,给林末戴上了。
林末从怀中掏出个东西,摸索了大半天才放到祁雁知手上:“拿着,
暖暖。”
是个密孔的紫砂暖手壶。
“四小姐那孩子有心,前几日在集市里帮我淘了许多有趣稀缺的材料,也不敢收钱。”
祁雁知有些小惊艳,捧着暖手壶,好奇的摆弄着。
她给祁奚银钱,祁奚转头就把钱给林末买东西,可不就是有心吗.....
“这不,我闲着身子好了一些,就起来做起老本行,给你和两个孩子,做些冬日的小玩意。”
老本行....听闻在纪州时,林末就掌管着一个作坊的小玩意,做出来的东西很是受欢迎。
暖手壶,饮器皿,小木剑.....都是一些谈不上多稀奇的小玩意,不知为何就是卖得很好。
如今祁雁知看了,好似也明白一些,调笑道:“从前便听母妃说,末姨做这些卖得极好。雁儿当时就想,不过是一些小玩意,怎么就你单单卖得好。如今算是明白了,原来做得这般好看啊!”
林末淡笑着摇了摇头:“它们,可不止好看。”
祁雁知一愣,颇为意外的摆弄了一下:“还挺实用?”
别说,还挺暖的。
林末也不逗她,接过暖手壶,十分熟练的拧着壶珠,左三下,右三下。
“咻....”那壶孔瞬间就冒出了好几把小利剑。
祁雁知瞪着大眼,双手还僵着。
又见林末再扭了几下壶珠,那利剑立即就收了回去:“这,才是这紫砂壶的实用性。”
话落,她又捧着祁雁知的双手,将紫砂暖手壶归还。
祁雁知木讷的低头,震惊出声:“这也,太厉害了......”
林末虽然眼睛不灵光,但自小琢磨这些,不用看都知道机关在哪。
闻言,凭着气息刮了下祁雁知的鼻翼,颇有些自豪道:“我们纪州的孩儿们,人手一件。便是丢了,也不用害怕。”
祁雁知突然间有些明白了。
为何王都城那么忌惮
纪州,为何洛阳王每年年末,从不向其它都城朝贡。
原来人家不仅武力值爆表,连智商这方面,也远超他人......
祁雁知探究的问道:“末姨,你的家族在纪州,到底是何地位?”
自幼原主母妃便训斥原主,不准指示林末干活,不准把她当真奴婢。
想来,不止是因为原主母妃与林末情同姊妹。怕不是以林末的本事,在整个纪州都得受人敬仰。
林末幽幽的叹了口气:“日后你便知道了。”
祁雁知扶着她的手臂,不多加勉强:“末姨做的暖手壶,雁儿十分喜....”
“见过闽南王。”
祁雁知话音未尽,陡然间听到这么一句话,下意识便把林末的帷帽给盖上,将她挡在身后,警惕的看向院落。
“末姨,你一会随瑶瑶先走,马车在门口。”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祁雁知径直走了出去,扬起笑,温柔的喊道:“见过父亲。”
祁隆昌脸色铁青,看着一院落里的人,略微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