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去年工部造船,本应是七艘大船,但今年只交付了五艘大船,动用了三千工匠,耗银七百八十万两,后续追加了二百万两的钱,五艘船之中还有一艘是损坏的。”
“吏部去年有七十多名官员调动,拨下银子一百六十多万两,用作官员调动及相应官员的归置安排,目前可查的只有三十人,耗费的银子是十六万两。”
“户部去年光是田地的税收,应该是三千二百八十七万两,实际入库的只有一千二百万两……”
御书房内,鲁子敬捧着账目,字正腔圆的念着事先准备好的文书。
户部握有的账目兵部全面,但每一年的账目汇报都是会经手户部计算,因此鲁子敬可以得到较为完善的一部分。
他口中的这些,都是这些账目之中的一些问题,换作往年,是没人在意这些的。
工部造船、吏部官员调动、礼部祭祀、刑部增删人员……这一切都是允许存在误差的,说到底是这么大的一个朝廷,不可能清晰的记住每一笔银子的去向。
“将这些账目留在这里,剩余的时间将国库最近的这些银子走向全都清算清楚。”
陈渊打断他的话,轻声安排之后的事情。
鲁子敬闻声愣了一下,而后打开文书的后半段,双手呈递给陈渊:“皇上,已经算清楚了。”
“……”
一句回话,
陈渊眉头一挑:“这么快?”
他接过文书,细细翻阅了一下,还真是清清楚楚,就连各地官员的俸禄也记录的清清楚楚。
可见,户部算是彻底的臣服了。
但这并不是陈渊眼下所需要的,他需要的是一堆破事,让朝中的人无心关注自己。
沉思半晌,陈渊拧眉问道:“二十几府要钱的事,算清楚了吗?”
“拿不出来。”
鲁子敬回答的十分干脆。
“如今国库中的钱银,还是皇上之前填充的一些,去年的烂账还没清理,银子根本不够!各地的旱涝灾害,又拨去了不少银子,百姓们苦不堪言,豪商们借此机会大肆敛财,局势虽然趋近于稳定,最终受苦的却只有百姓。”
“来人。”
鲁子敬正说着,陈渊忽然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把大理寺寺卿钱宁叫来。”
刘枫应声朝着远处传话。
不过一刻钟,钱宁的身影便出现在殿中央。
大理寺这些年一直都是东不管西不管,但寺卿钱宁算是个不错的人,知道皇上昏庸不管事,所以只是积累案件,不主动的查案,将事情吊着。
在陈渊看来,大理寺就相当于朝廷之外的一个观望者,但却是个手握不少重案资料的观望者,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钱宁半跪在地,声如洪钟,
中气十足,光是听声音就让人心生安全感。
高大威猛的个头,立体的五官,高鼻深目,脸颊棱角分明,是正儿八经的硬朗汉子。
有句话说的还是很对的,优秀的人无论什么地方都很优秀。
钱宁就属于这一种,文武双全,在官场沉浮也游刃有余,只是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很容易让人忽略这个人的存在。
陈渊摆了摆手,对他这个态度还是很满意,笑道:“不必拘礼,大理寺目前积压了多少户部的案子?”
“一十三卷,兵部二十一卷,刑部三十……”
“打住!”
一听钱宁跟倒豆子一样回应,陈渊赶忙拦住他,没好气道:“积压了这么多,为什么不查?”
“微臣知罪。”
钱宁也不反驳,只是默默认罪。
“难道你不想说,是朕不让查吗?”
见他这副态度,陈渊来了些兴致,追问一句。
“皇上自有圣断,微臣怎敢揣测。”
钱宁的回答仍然十分中庸。
陈渊淡然一笑:“不错,不过朕需要明镜,不需要只说不干活儿的人。”
“从今天开始,大理寺与户部合作,调查户部相关的所有案子与账目。”
说到这里,陈渊还不忘补充一句:“听好了,是合作,不是谁听谁的,懂了吗?”
“是。”
钱宁与鲁子敬异口同声。
“十天之后,我要见到
结果,十天之内,你们不必再上朝。”
吩咐完毕,两人并肩离去。
陈渊摸着下巴,站在御书房门口,忽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朝中不算是彻底腐败,还是有一些想着澄清玉宇,横扫天下,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
“看来,寒门有了能力应对他们之后,应当挑选出这些人,让他们担任一些职责。”
半晌,陈渊喃喃一句,绕到书案后继续批阅一些公文。
批改的公文越多,陈渊越是能从中看出一些问题。
无论忠者还是奸臣,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清楚自己的权力来源,除非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