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休屠渠成功将附近的杂胡部落聚集了起来,足足凑了十万人,将中阳城围的水泄不通。
休屠渠在众多杂胡酋长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志得意满的看向中阳城,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攻破中阳城继位单于的场面,整个人都是红光满面的。
虽然这些杂胡部众看上去弱不禁风,而且以老弱居多,但精壮男丁也有数万人。以他们为前驱,打下中阳城是绰绰有余的了!
这些杂胡本来连肚子都填不饱,现在自己给他们吃饱饭的机会,让他们给自己卖命,不是很正常吗?
“传令,第一个登上城墙的勇士我赏他十个汉女,一百头羊!”
蚁附攻城的损失太大,休屠渠可不会让匈奴、屠各这些贵种去做,但这些低贱的杂胡却很合适。
果然,此言一出,杂胡男子们顿时涨红了脸,不少杂胡酋长也嗷嗷叫着想要立刻出战!休屠渠自然乐的如此,立刻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攻城!”
“冲啊!”
吴班握紧了环首刀,看着如数量众多的杂胡已经靠近城墙,长舒了一口气,举刀下令道,“放箭!”
密集的箭矢破空声响起,接着是阵阵惨叫声,但这样的箭雨对于数量庞大的杂胡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很快,就有杂胡顶着箭雨,依靠着简陋的云梯登上了城墙,杂胡数量太多,一时间城墙上密密麻麻都是云梯。
眼看杂胡已经开始登城,吴班也不敢犹豫,立刻带着亲卫迎了上去,依靠着鱼鳞甲和环首刀,将只穿着破旧的皮袍,挥舞着短刀的杂胡杀得血流滚滚。
有了吴班的带领,士卒们也立刻稳住了阵脚,依靠着装备优势和互相配合,将登上城墙的杂胡全部赶了下去。
从辰时一直激战到午时,杂胡死了数千人,尸体堆满了城墙,依旧没能攻下中阳城,离成功最近的一次,登上城墙的杂胡们都有近千人,结果在吴班身中两刀依旧悍不畏死的反击下,硬生生将他们赶下了城墙。
打到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后,杂胡酋长们也反应过来了,知道这中阳城虽然小,但确实是个硬茬,想要打下来少说也得死几万人才行。
明白了这一点后,这些杂胡酋长们也从丰厚的赏赐中清醒了过来,不敢再玩命冲锋了。
但休屠渠可不会给他们机会,直接派出了督战队,在砍了几个逃跑的酋长后,彻底震慑了剩下的人,逼得其他杂胡不得不继续死命攻城。
直到激战至申时后,又累又饿的杂胡们实在是扛不住了,休屠渠这才放过他们,下令休息用饭。
虽然没能一口气打下中阳城,但休屠渠还是很满意的,今天好几次都登上了城墙,就差那么一点点,而且据他观察,敌军的损失应该也不小,最后的反击都弱了不少,他有信心,明天一定能拿下中阳城。
拔掉这颗钉子后,就能无后顾之忧的南下劫掠河东了,河东和饱经战火摧残的并州诸郡可不一样,听说太守是个有本事的,经营的不错,钱粮物资什么都一定很多。
就在休屠渠畅想着美好未来时,呼延折找到了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你说粮食不够了?”
休屠渠惊了,这帮杂胡这么能吃吗?我运来的粮食竟然供不上?要知道今天还死了几千人呢?
“消耗确实太大了,这些杂胡的粮食本来就少,主要是靠我们带的那些牛羊和干粮支撑着,按照我的估计,最多只能维持两天了。”
“两天吗?”
休屠渠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还能支撑两天的话,到也可以接受,明天攻城肯定会再死一批,减轻粮食的负担。之后急袭河东诸县,就能得到补充了。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后,休屠渠正准备驱赶杂胡攻城,扫除自己南下的后顾之忧,却得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休屠渠一脸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屠各部众,大声的咆哮道,“你再重复一遍!”
一身狼狈的屠各部众闻言低下了头,低声重复道,“数日前,我部大营被汉军袭破,去卑大人被阵斩……”
再次听到消息后,休屠渠打消了心中的一丝幻想,无力的摆了摆手,将他赶了出去。
“完了,全完了!”
休屠渠瘫坐在主位上,一脸的懊悔,什么单于之位,什么宏图伟业,已经全部成了泡影,屠各部完了,自己根本就不该南下!
一旁的呼延折和兰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呼延折立刻上前一步,开口道,“屠各王,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咱们必须走了!”
“走?”
休屠渠一怔,顿时反应了过来,对啊!汉军端了自己大营,搞不好正在南下,要是再不跑,自己就会被瓮中捉鳖了。